然而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因偏见而误判了形势。
意识到自己理亏,萧靖宇刚想开口解释,却发现廖若嫣根本没有兴趣听他说任何一句话,甚至觉得多说一字也是徒劳,于是她决绝地转身离开。
那背影坚定,留给萧靖宇满腔无处发泄的烦躁。
她最后投来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把他当作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浑蛋了吗?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这样看待自己?
萧靖宇冲动地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但腰部伤口的剧痛在这一动作下猛地加剧,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低下头,他意外地发现腰间不知何时系上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那一刻,他竟有些失神,记忆中那个小小的身影再次浮现。
“痛痛飞走,痛痛快快飞。”
幼时的廖若嫣曾对着他手腕上的擦伤轻轻吹气,还煞有介事地说着逗小孩的安慰话。
他试图用强硬的姿态掩饰内心的慌乱,将头侧向一边,嘴中挤出一句略显无力的反驳:“真幼稚!”
廖若嫣的笑声清脆,她的眼眸弯成了新月的形状,那明媚的笑容是萧靖宇在少年时代见过的最动人心魄的风景。
她动作敏捷而又细心,轻巧地为他处理着伤口,细长的手指在萧靖宇骨节分明的手腕上穿梭,最后以一根粉色的丝带打了个蝴蝶结。
而那枚粉色蝴蝶结,就像是故意在这样的他身上烙下的反差印记,分外引人注目。
他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但在迟疑片刻后,却并没有将那蝴蝶结解开,任由它留在那里。
“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已经心有所属了。”
她刻意靠近,声音低沉而神秘,“粉色,是幸运的颜色哦,以后它会守护着你,让你不再受伤。”
萧靖宇对这关于粉色的迷信说法半信半疑。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让他感到一丝难以呼吸的压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萧靖宇才勉强将这些纷杂的念头推开,旋即狠心地解开了那个在他看来显得稚气的蝴蝶结。
他不允许自己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更不容许自己再次陷入廖若嫣所设下的温柔陷阱。
步入客厅,只见年年已端坐在那里,面色红润,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上扬,掩藏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无需多问,萧靖宇已知这一切皆是廖若嫣的安排。
他的目光掠过餐桌,那些精心准备的食物显然与往日佣人的手艺不同。
“爸爸,喝了粥对胃好。”
年年将一碗温热的粥送到萧靖宇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而后者,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并未触及,便命令厨房重新准备早餐,全然不顾及年年失望的神色。
小家伙低着头,沮丧地摆弄着手机,心中暗自为妈妈的辛勤付出感到不值。
萧靖宇注意到年年穿戴整齐的校服,随口问道:“书包呢?”
通常,年年的书包总是安放在椅边,今日却不见踪影。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学校安排了亲子活动。”
年年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隐秘的期待,却也夹杂着几分不确定,尤其是当他的视线投向父亲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