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手挠还只是微微发痒,这一挠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发不可收拾。
“李老师,我怎么觉得那个虫咬我了。”
李飞拉着谭溪宁往前面走,又朝着另外两个老师喊道:“大家跟上,走快点。”
等他们重见天日,谭溪宁双腿已经开始发抖,小腿也感到酸胀,更讨厌的是被虫子咬到的地方奇痒无比,痒得她想把手伸进衣服,直接把皮肤抓烂。
羞耻感让谭溪宁强忍着不能去抓,毕竟同行的还有男老师。
“谭老师,你还好吧?”李飞让那两个男老师走前面,她看了看谭溪宁脖子的地方,衣服领子处露出一大片红。“我记得你带了风油精,你快擦点上去。”
谭溪宁见男老师走在她们前面,伸手就想去挠,被李飞眼疾手快地抓住:“不能抓,我家以前也住在村里面。村里面虫最多了,不过不管被什么虫咬到,我阿妈都说不能用手抓。”
谭溪宁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的脖子和后背还有胳肢窝的地方一开始是痒,后来她抓了几次以后,痒的地方范围更大,而抓得最狠的地方有种不是自己的感觉。
即使看不见,她依然在心里有了一些预感,应该是肿起来了。
“那棵树遭虫了,我也不晓得是什么虫。山里面奇奇怪怪的虫很多,有些连名字都晓不得。先这种嘛,等我们回学校,你去卫生所喊贺医生看看,开点药。”
李飞接过谭溪宁递来的风油精,用棉签沾了些一点点往谭溪宁过敏的地方涂上去。
谭溪宁没说话,被虫咬的地方现在又痒又痛,涂上风油精也没半分好转,火辣辣的像是被灼伤。
李飞盖起瓶盖,偷望谭溪宁一眼:“谭老师,其实在山里的话,这种东西或多或少会遇到,见多了就习惯了。”
李飞这话是让她不要担心,村里的虫很常见,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原因就离开普沙村。
谭溪宁小时候被家里保护得很好,但她绝对不是不能吃苦的女孩子。
她拉起衣服:“放心吧,我就是当时很害怕。有一次我在教室看到一条大蜈蚣,我用扫帚打死的。那次离得远嘛,这次直接就掉我衣服里,才会有些害怕。没事哈,我既然会来,就有心理准备。”
“那就好。”李飞给谭溪宁递了一瓶水,“喝点?”
谭溪宁笑着接过:“李老师,你说你是绿春的?”
“对啊,我是哈尼族。我家不远处有一条河,叫红河。你听过吗?”
“听过,有个牌子的烟就叫红河。”
李飞笑起来:“对。”
“那挺好。女孩子也能读大学,如果普沙村能像你家那里……”
李飞苦涩地摇摇头:“其实一样,只是我遇到一个很好的老师。”
“是吗?”
“对啊,一个很好的老师,有时候是孩子人生中的一束光。我遇到的那个老师叫杨渊……”
两人一人一句地聊着,谭溪宁倒是觉得身上没那么难受了。
等四个老师看到村子的影子已经快一点钟,小甸坡寨子屋子也是依山而建,一间一间的土坯房,从外面看去每一间的占地面积都得四十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