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打够了,返回到训练场时,穆靖凯看了看儿子,扬起下巴对着四百米障碍越野的场地点了一下,正好此时在场中训练的队伍集合撤了出来,休整场地的士兵还没有进入。
父子俩一个眼神交汇,身子微微垂下,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整个身体处于肌肉紧绷的状态,精神专注在一点之上,白卫国从集合队伍的教官手中拿过秒表。
“开始!”
父子俩如闪电般冲袭而出,每一步踩踏在地面上都很用力,惯性大一些下一步迈出借助地面的力量足一些,弊端则是每一次踩踏都是对腿部肌肉负荷的考验。父子俩都是崇尚力量和瞬间爆发力的,轻灵轻巧不适合他们。
一圈下来,有那么点生疏之处,每一个障碍之间的步伐没有常年训练战士那么匀称,有时候差半步是阻碍墙跳起的距离,你是继续跑半步还是直接跳起来,前面会影响你的节奏,后面会让达不到最好的距离身体无法达到足够的高度,可即便如此,父子俩的成绩也接近了两栖特战队的平均水平。
白卫国这一回没什么说的了,竖了竖大拇指:“今天晚上,吃什么喝什么管够。”
这一对父子,早已经不在其位,却还能拥有如此状态,不简单,这样的素质稍加系统训练,短时间内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情理之中。
郭宇的苦瓜脸又来了,一听说喝酒,别见到穆靖凯的时候还要愁眉苦脸,穆竣一问才知道,老站友相聚,穆靖凯将郭宇这个小混世魔王给喝的躺在医院七天,检查结论是酒精中毒。
穆竣笑着拍打郭宇的肩膀:“兄弟,酒这个东西,你越熊它越欺负你,不就是难受吗?不就是吐吗?不就是住院吗?别怕,今天晚上我陪着你。”
白卫国叫来了两个副手,一看也都是酒精考验的战士,一只肥肥的烤羊散发着迷人的焦香,几人坐在山包上,围着篝火而坐,行军用饭盒当白酒杯,随便一倒就是半瓶酒的量,白卫国看来也下了血本,抬了足足有三箱茅台上来,烤全羊边上小火堆上架了一个小锅,羊杂碎汤,热汤解酒,喝酒是为了喝得爽,难受不是目的。
“来,走三个。”上来白卫国就是举着饭盒张罗着干杯,视线瞄向穆竣,这里面人的量他都清楚,就看穆竣敢不敢喝了。
“来,白叔叔郭叔叔。”穆竣撸了撸胳膊,端起饭盒咕咚咕咚大口的将其中所有的白酒饮进,然后爽辣的用手抹了抹嘴角遗漏出来的白酒,喊了一声爽。
豪爽的汉子总是能够迅速的得到同样豪爽汉子的认可,三盒酒下肚,场面热络了起来,平日里跟着一群小朋友也是吆五喝六在各种场合消费的郭宇也豪爽了一回,第一盒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潮红着脸颊,将饭盒倒举,迎来了穆靖凯难得的夸赞。
纯粹的吃喝结束之后,白卫国的两个副手和警卫员小蒋告辞离开,喝酒是一群人有意思,到了喝多之后,三五个知己好友聊一聊知心话,那种感觉才是最美妙的,也是穆靖凯送给儿子真正的犒劳——放松精神,好好的休息一下。
从小到大,穆靖凯就发现儿子是自己和妻子的综合体,心思很深心思也很重,他总是让自己活在一个目标线之上,这个目标线不是广义上的一二三四五,是他自己心中定下的横杠。考试可以不是第一名第二名,但一定要达到心中对试卷掌控后的估算分数,哪怕排名是第一名,成绩不是自己要求的分数,他也会不高兴。心中所想也是能力所及,不会轻易定下一些虚无缥缈的目标。
仕途,官场,世界上最复杂最考验综合素质的领域,儿子在里面该很累吧,穆靖凯需要给儿子一个放松的环境,父子对饮,无疑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夜空中繁星点点,夜晚的清脆在几人身边鸣响,焚起的香料驱赶着飞舞过来的蚊虫,烤全羊只剩下了几块骨头,三箱茅台剩下四瓶,穆靖凯、白卫国、郭开复、穆竣四人一人拎着一瓶,坐在夜空下,仰视满天星斗,是醉话还是肺腑之言,也只有四人清楚,至于郭宇,早早的就被小蒋背了下去,倒在床上去与周公探讨一个人能够喝多少酒的问题。
“舒服啊,难得一醉,难得一闲。”穆竣脸上露出醺罪的红润。
穆靖凯将嘴里的烟夹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右手将酒瓶子拎起来喝了一大口,打了个酒嗝,用烟雾搭配着酒精的方式比享受着晕晕乎乎的感觉:“小薛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国述职,总政和总参都想要他,他在问我的意见。”
郭开复将手里的烟头掐灭,白卫国也是举起酒瓶喝了一口,两人都不发表意见,也都在左右徘徊没有个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