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霍对我有恩,回馈出一点也是应该的,这是礼尚往来!”
“好的,老板!”
周蓬蒿被秘书引进门之后就看到了正中央的铜制金牛,祁长天看他眼神有异,连忙解释说:“哦,这铜牛是湖跺当地的一个制鞋的老企业家送的,老人家给出的寓意是红红火火牛气冲天,哈哈,我可是按同等价格回了礼,这才敢收下,放在这里。”
“纯铜么?”周蓬蒿一笑置之,回道:“书记,根据行为风水学的原理,所谓是正中之房,不可突围:就是说房间正中不宜摆设重物,这牛您不妨换个位置。”
看祁长天不信,周蓬蒿继续又说:“我这么说吧:您看,对着你的是牛背,‘背’运的背。”
这个谐音梗让祁长天闻言一愣,旋即对一旁的吴秘书说:“照办,晚上就挪走。”
吴秘书点了点头,顺手掏出了个小本子很是认真地记了下来。
“还有...这个正对您座位的饮水机,也要挪。饮水机是水气的出口,每天开、关水,容易影响你周边磁场的稳定。您这个位置的人,需要稳,稳中有升,磁场可不能泄。”
这周蓬蒿,不简单啊!
祁长天点头,吴秘书记录,周蓬蒿很是放肆地走到了祁长天的办公椅之后,将他身后的书柜一直拉到了头。
祁长天笑笑:“这个我懂,身后要有靠山。”
周蓬蒿也笑着回应:“对,书柜的尖角对着您的背后,那身后必有小人,所以我把这个锐角给你拉到头拉平了,您从此就一帆风顺。”
祁长天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次的接待对他来说本是可有可无,但是这周蓬蒿很会来事,说出来的话也让人感觉颇有几分道理,本来是存了应付了事的心思,周蓬蒿一顿骚操作下来,老祁却是服了:“周蓬蒿,还真是小看你了。我看出来了,你并不是信口雌黄,的确是对这个行为风水有点研究。”
周蓬蒿可不是专门为拍马屁而来,他有着自己的盘算,此刻也算是把自己学到的一点的东西都用上了,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眼前之人可不像jj大队的那个秃瓢,由于智商的缘故,可以随便忽悠。
二人的这一番对视,周蓬蒿的眼神倒是很坚定,没有畏缩,这让他在祁长天的心目中印象又好了几分。
虽然周蓬蒿生平以努力上进为己任,但jj大队的复杂程度超越了他的想象。这番风云变幻,转眼已经被人逼到了悬崖边上,他需要身后有祁长天这样一座大佛。一个时辰之后,宾主尽欢,周蓬蒿告辞而出,一直到离开,他也没有提出自己的要求。
祁长天自然也没有说,他只是让吴秘书把周蓬蒿一直送到了车上。吴秘书很是老练地打开周蓬蒿玛驰的副驾驶门:“蓬蒿,书记对你的近况十分了解,你是为援疆计划而来吧,你来迟了一步,卓然已经提交了申请,今天晚上县里面将专题讨论卓然的问题,祁书记的意见是卓然先进湖跺ga党委的班子,以党委委员的身份去援疆。回来的话,一个副局长或者副政委应该是没跑了,这比当年许她的jj大队长可有诱惑力多了,属于一步登天的范畴。”
“几年?”
“两年!”吴秘书肯定地说:“书记也想听听你的意见,若是你想去,也是两年,回来先接替苟琉的位置。”
“不为这个,只是想解决问题。”周蓬蒿悠悠地道:“要不,还是我去吧!”
吴秘书摇头正色道:“我得提醒你一句:两年之后,说不定乔璐的孩子会打酱油了,你舍得离开么?”他看了周蓬蒿一眼继续道,“当日的和平饭店我也在,周蓬蒿,我今天来不代表书记,只代表我自己。我也年轻过,我希望你的人生不要像我一步选择之失,而后处处都充满遗憾。我要是你,我死皮赖脸也要留在湖跺,只要那乔璐是爱你的,又是错进错出的故事,那么一切都可以挽回的,相信我。”
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真诚。
周蓬蒿拱手:“感谢哥哥指教,醍醐灌顶。”
说着,顺便把一张金鹰的黑卡塞到了他的手中,吴秘书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5
入秋了,天气凉得有些快,面前的这紫色山岚即将沉淀下去,周蓬蒿的车恰在路边又爆缸了,好在玛驰并不重,他在路人的帮忙之下,把它给推到了路边,旋即报警,接着打了保险公司的电话。
让他无比惊讶的是前来出警的竟然是韩小端。
周蓬蒿嘴圈成了个“o”型:“你回来了?还是我穿越了?”
韩小端最上排的纽扣敞开,笑容也是阴森森的:“你猜!”
周蓬蒿说:“到底什么情况?”
韩小端低声道:“你是个极其八卦的家伙,霍骏也是张芊芊的爹,这个你是知道的,对吧?她出了一次马,我获了一次利。官复原职,仅此而已。”
周蓬蒿鄙视他:“不是说此生非霍晓红不娶的么。”
韩小端眼神一黯,拖延迈步的节奏,说:“也许我爱的是霍骏,就想当他们家的女婿,亲生的野养的都成!”也许是意识到这个玩笑并不可笑,他又道:“被放逐的日子仔细想了想,人生短短不过几十年寒暑,那过不去的坎就不想再过了。所以,我选择躺平,然后告诉芊芊我不想努力了。”
周蓬蒿冷笑:“人各有志,但是作为曾经的朋友,我奉劝你离那个张芊芊远一点,她很可能是那个极端组织的重要成员。”
韩小端眼中有光,轻声说:“周蓬蒿,我最近总刷某音,对一句话印象很深:你在google上输入“故事”,可以得到113000000条结果;但输入“结局”,却只能得到44900000条结果。可见,并不是每个故事,都有结果。我韩小端需要的不是结果,是一个过程,完全参与的完整过程,芊芊与霍晓红不同,晓红离我有十万八千里,而芊芊,我却可以参与到认识她以后的全部生命之中,我和你一般,是一个期待结局的人。”
“你会后悔的,那是一条不归路。”
周蓬蒿想到了成百回的日志,里面对这个张芊芊有着近乎魔鬼式的描写。他不想吹灭韩小端心中的灯,但是又不想看着他堕入深渊,他的表情十分为难,韩小端咬着牙,让辅警拍了几张现场照片,说:“自己人,车就不必拖了。”
离开的时候他额头青筋跳了跳,回头说:“蓬蒿,赌一把,我一定不会后悔。”
周蓬蒿苦笑无语。
后来,保险公司和修车行的人一起来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周蓬蒿登记拍照之后把钥匙给了保险公司的人,正招手打车的时候,一辆白色奔驰迅速地靠了过来。这声音像是裹了蜜一般地甜,“上车!”
周蓬蒿疑惑地说:“这么巧?”
霍晓红说:“巧个屁,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和你谈谈卓然和张文的事情。”
周蓬蒿摇头说:“仅仅是这两个人的故事,那就算了。你也别管我了,我今天不回大队,和你也不顺路。”
霍晓红说:“那么卓然和苟琉的故事呢?”
周蓬蒿愣了一下,转身就走:“我日,那就更没有兴趣了。”
“给我一句话的时间。”霍晓红将车窗扯到最大处说:“我和那张芊芊有几分相似吧?苟琉为了想得到卓然,用‘我是一颗柴’设计了张文和张芊芊,我其实就是一个背锅的,本姑娘和那张文没有一丁点的情愫,也没有所谓的婚外情,但是事关我的妹妹,我只能任由误会发酵。”
说完了?周蓬蒿觉得匪夷所思,问:“那张文是个大傻子么?身边的人是谁分不清?”
霍晓红摇头说:“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就是我,是我让张芊芊走的,我以为这么做是在拯救她,没想到,她还是和苟琉他们走到一起去了。”
周蓬蒿的面色变得无比震惊。
这是你一直单着的原因?
霍晓红摊摊手:“没办法,别人眼中的我冷艳,风骚,惹不起...”?这张脸确实是憔悴了许多,曾经的霍晓红,公认的jj第一美人,在周蓬蒿的记忆中,她眉宇干净,顺滑的头发挂到肩膀。“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让人为之心折。如今的她衣衫扑尘,脸上也早不就施粉黛,唯有那鼻梁上挂着的极其抽象的大墨镜在诉说着不屈。
她瞪着依然秀气的眼睛,一眯,一睁,旋即笑起来:“都说开了,现在肯上车了吗?”
周蓬蒿不知该如何反应,霍晓红说:“麻利点,你慌个啥?我又不是卓然,对你没有龌龊的想法。还有...苟琉不在,没有那鱼汤面助兴,‘我是一颗柴’也用不起来。”
周蓬蒿摇了摇头,心道你他喵的还真是什么都能说,看霍晓红方才哭诉时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知道下一出戏她老人家怎么演,他也只能先乖乖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