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龙还特意从城里找来一些经验丰富的农夫。
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种地,如何施肥,如何灌溉。
“我说老丈,这犁地还有这么多讲究呢?”阿泰好奇地问道。
“那是当然!”老农笑着解释道,“这犁地啊,得顺着地势,不能横着来,不然容易伤了地脉,影响收成……”
阿泰听得津津有味,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从未想过,种地竟然也有如此多的学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图虎部落的人们渐渐融入了大潼关的生活。
他们学会了说一口流利的楚语,学会了用锄头和镰刀,学会了在田间地头辛勤劳作。
……
南蛮深处,连绵的群山被雨水冲刷得灰蒙蒙的。
一座座破败的帐篷歪歪斜斜地散落在山谷间,仿佛随时会被狂风撕碎。
这里,是比图虎部落更显落魄的赤狼部落。
破败的兽皮帐篷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草药味。
夹杂着挥之不去的霉味,熏得人头晕脑胀。
年迈的族长巴图鲁,裹
着一张脏兮兮的兽皮,无力地靠在木桩上,浑浊的眼睛半睁半闭,仿佛下一刻就要睡过去。
一个瘦小的身影掀开帐篷,弓着腰钻了进来。
他叫阿木尔,是部落里为数不多识字的年轻人,也是巴图鲁最疼爱的侄子。
“叔父,”阿木尔走到巴图鲁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我收到巴图的信了。”
巴图鲁眼皮颤了颤,却没有睁开,“什么信?”
“就是……就是去了大潼关的那个巴图,”
阿木尔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叔父的脸色。
“他,他写信回来了。”
巴图鲁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说了什么?!”
阿木尔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他说……他们在大潼关过得很好。苏龙世子给了他们房子,给了他们土地。”
“叔父,我们……我们也去大潼关吧!”
阿木尔突然跪倒在地,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一丝渴望。
巴图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叹。
“阿木尔,你太天真了!”巴图鲁的声音嘶哑而无力,“你以为苏龙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接纳图虎部落,不过是想要利用他们,为大潼关开垦荒地,充当炮灰罢了!”
“可是……”
阿木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巴图鲁粗暴地打断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巴图鲁挣扎着坐起身,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我们赤狼部落,宁愿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我们是草原上的狼,绝不做别人的狗!”
“叔父……”阿木尔还想再劝,却被巴图鲁狠狠地瞪了一眼。
“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阿木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叔父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
他默默地退出了帐篷,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担忧。
他知道,叔父说的没错,苏龙的确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但他也知道,继续留在这个贫瘠的地方,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