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收敛住眼泪,恼羞成怒,不论在外面怎么被编排,被看出外强中干,在这些丫鬟面前,她都是主子。
她可是世子夫人,轮得到一个丫鬟可怜她?
被说坏话的尴尬和难堪,被发现的绝望,被丫鬟可怜的羞恼,一起涌上心头,孟秋蝉常年得不到发泄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一个巴掌就打了上去。
她没留手,素心直接被掀翻在地。
素心捂着脸,不敢置信看着孟秋蝉,嘴唇都哆哆嗦嗦的。
她跟后来为了进谢府充门面买来的素纤不一样,她从小就跟着孟秋蝉,孟秋蝉也一直说,对她情同姐妹的?
这便是情同姐妹?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素心感觉到脸上一阵红肿疼痛。
“夫,夫人……”
“死奴婢,你这么早跑回来做什么,茶也没拿,是想渴死我,看我的笑话不成?”
跟在素心身后的春分急忙也跪下,缩的要多小有多小,恨不得地上出现个缝隙,就立刻钻进里面去。
素心委屈死了,却不敢回嘴,她最是了解孟秋蝉的性格,气头上的时候越是辩解,她就越是生气。
“夫人,奴婢是有要事禀报,才匆匆忙忙回来的,并非是不给您要茶水。”
孟秋蝉喘了喘气:“有什么事快些说,难不成是你爹娘死了,你赶着去投胎不成?”
素心咬着牙,她是家生子,随着孟秋蝉嫁入谢家,自己跟爹娘成了陪房,一起跟了过来。
“不是奴婢的事,是奴婢忽然想起,在点绛阁买香粉的时候,瞧见一个带帷帽的女子,有些像卫夫人身边的红砚。”
孟秋蝉愣了一下,血一下子涌上头顶,脑袋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红砚,你没看错吗?她不是跟那贱人一样,被活活烧死,都下葬了,你看清楚了?”
素心结结巴巴:“就,就是看着有点像。”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有点像?”孟秋蝉锐利的如鹰一样的双眼审视着她。
“奴,奴婢也没看的特别清楚,但是忽然想到此事,就来禀报夫人。”
孟秋蝉沉默半晌:“不可能,红砚已经死了,那女人也已经死了。”
“是啊,咱们是看着卫夫人入棺的……”
“卫夫人?”
素心打了个哆嗦:“不,不,是卫姨娘。”
卫婵是按照继妻礼下葬的,大临可没有什么继妻比原配低一等的说法,详细来说,继妻该被叫位再娶之妻,因为这个缘故,公府也有意让谢怀则高兴,才让奴婢们叫卫婵为卫夫人,而不是卫姨娘。
孟秋蝉自然不愿意,她沉默半晌,脑海中闪过卫婵那张人畜无害,却让她吃了好几个大亏的脸,忽然手心狠狠攥住,直接给手心掐出血痕来,都没察觉。
“知道了,此事我会处理。”
素心茫然抬头:“夫人,若是红砚当真没死,此事要不要报告给公府,还有世子?”
孟秋蝉眼神冷厉,强行压着声音,却止不住的咬牙切齿,从牙缝里露了出来:“你在胡说什么,脑子坏了,如果红砚没死,那贱女人也没死,你告诉世子,岂不就坏了我的好事?”
她起身,焦急的来回踱步,紧紧地咬着牙,几乎把牙尖都要磨平了:“她活着的时候我斗不过她,她死了还要压我一头,若她没死,这府里岂能有我立足之地?此事不要对外张扬,我自有办法。”
“夫人,打算怎么做。”
孟秋蝉冷冷一笑,说不出的阴狠毒辣:“不管那女人是不是红砚,她都得死,跟那贱女人沾边的人,都不能活!”
“夫人,这么做,这么做是犯法的吧。”素心被眼前的孟秋蝉吓坏了。
“你懂什么!”孟秋蝉啐了一口:“眼皮子浅的奴才,我要卫婵死,我要她死,她便是回了魂,也得再死一次,贱人,贱人,我看她拿什么跟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