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季山长一进教室,所有人的老实了,静仪郡主也收敛了跋扈,端端正正地坐着。
季山长扫视一圈,皱眉看向唯一站着的奚应雪。
“这位学生为何站着?”
奚应雪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和目光都写满委屈,嘴里说出的话却是:
“学生好端端坐在凳子上,谁知道这凳子忽然散架了,学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说完她满脸希冀地看着季山长,试图让季山长看穿她伪装坚强背后的委屈,继续追问查明真相。
闻言,奚应芷垂头,抿着唇笑了。
她又来这套。
习惯了自己做好人,自诩高雅淡然做不来那种看似说闲话告状的举动。
所以奚应雪话语中总是竭力表达自己的不争不抢,激发别人的保护欲,让人主动跳出来替她打抱不平。
可她难道忘了,那个事事维护她的奚应芷早就转了性了。
而面前的季山长,并不是奚应芷那种被人一两句就会拱得正义感爆棚的人。
换句话说,偌大的教室没有人会甘愿牺牲自己的名声来捧着她陪她演戏
听她这么说,季山长只淡淡点头,“那就换一套吧。”
跟在门口的斋长立刻去安排新的桌椅。
奚应雪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脸上装出来的淡然顿时绷不住了,急忙拿眼神去看奚应芷:
“不,不必了,我和我妹妹挤一下便是,阿芷,你说呢?”
奚应芷知道,她这是要自己替她开口告状诉苦的意思。
可笑,她自傲于她人淡如菊的名声,又看不起奚应芷小肚鸡肠、处处争抢的举动。
可是,奚应芷种种举动到最后受益的究竟是谁?
奚应芷合上书本,抬头无波无澜地目视前方,“姐姐,麓山书院念书的机会来之不易,若是与你挤作一团,只怕时时分心,辜负了夫子教导。
更何况山长已经说了会为你安排座位,你就算不满山长的安排也该私下去说,而非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反驳。”
奚应雪脸颊唰地涨得通红,仿佛下一刻要滴出血来。
手足无措支吾着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怕麻烦。”
“好了,”季山长扬声,一锤定音,“求学之路本就艰难,若是怕麻烦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话算得上敲打了,
奚应雪愈加羞愤难言,却也无话可说,只得挂着眼泪委屈至极地坐在新搬来的椅子上。
这椅子很结实,可她却觉得烫屁股。
泪眼朦胧之中,她恶狠狠地瞪着坐在前排的奚应芷。
若是奚应芷此刻回头看,定然会被她眼底的恨与杀意给惊住。
这视线被讲台上的季山长看到,旋即又看向神色坦然、镇定自若的奚应芷,内心又是一番斟酌评判。
将神色各异的众人都打量了一圈,季山长才缓缓开口:“今日书院有三位新学生入学,想必大家都见过了。
往日麓山书院,只有二品官员以上的女儿和勋贵之家的贵女才能入学,如今却改了规矩,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语毕,众人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