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拿着秦真递给她的退烧药,还没看明白时,便又听见秦真说,“冯姨,你一会你带着小川和虎子一道将那破碎的药罐和沾满泥土的药渣,都拾起来拿到田爷爷面前去哭去。”
冯氏不明白秦真的意思,“不是有药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公爹面前哭啊?”
“有药是大丫运气好,刚好碰到我,并不是铁蛋没有做错事,若我今日没有来呢,铁蛋将药打翻,而大丫奶又不给你们钱治病,届时大丫该怎么办?是等死吗?”蛇打三寸,人也一样,要戳着最痛的位置讲伤害才大。
果然,听秦真这样说,就是一向懦弱,不懂得反击的冯氏也动摇了。
不过,到底是懦弱惯的人,还未行动便想着失败了,有些摇摆不定的道:“可,婆母将铁蛋护得死死的,我们带着药罐子去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
这些年田老头一直偏心二房,一是因为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但更多的是二房的大郎在县学里念书,让他觉得面上有光,加上大房从来不知道反抗,长久以来田老头想不忽略都难。
但,冯氏忽略一点,田老头他偏心归偏心,但却容不得谁把他偏心这事,拿到面上去说。
因此有秦川跟着去,她笃定田老头会出面解决的。
即使她看错了,也不要紧,她还有别的法子。
见秦川三人离去,大丫靠在床头,愣愣地说道:“秦蓁,你好像变了。”
秦真瞥见她手中不见的药和早已喝掉的水,道:“是吗?或许是进了一趟鬼门关,许多事都想通了。”
大丫点了点头,轻声道:“嗯,从前的你从来不会和我说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帮我……”
两人聊了一会,秦真想起今日过来的目的,“我听虎子说,你前两日一身湿漉漉地回家,到半夜便发热了,想起来也是巧,我也是前两日落的水。”
秦真说话间,留意着大丫的神色,果然在听到她落水时,大丫神色明显变了,面上满是纠结之色。
大丫还在犹豫要不要给秦真说,那日救她的人是自己时,便听见秦真说,“那日救我的人是你吧。”
大丫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秦真笑了笑,“你告诉我的呀。”
大丫愣住了,没说话,脸上好像写着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就是像现在这样告诉我的。”
大丫只是单纯并不是傻,听秦真这样说,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秦蓁,你别打趣我。”
秦真顺着话说,“好,我不打趣你了,你救我那日,可看见旁边还有其他人?”
大丫摇了摇头。
那日,她正好在河边割牛草,听见水里传来扑通声。
便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河边上一个人都没有,就秦真一人在水中扑通。
她担心秦真出事,便赶紧把牛草放下,跳下水救她。
将秦真救起来不久,她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秦川的声音,便接着回去割牛草去了。
毕竟,不把牛草割回去,牛若是饿了肚子,她也别想有饭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