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步上去,忍着疼,将棺材套到架子上。
“起灵!”
正好,那些前来吊唁的官员都在门外,也省的再让他们进去惺惺作态了。
交代了几句,便给各位官员道了谢,分道扬镳。
他和楼风等人一起,将林月儿葬入了家里的祖坟。
这样一来,无论生前还是死后,林月儿都是他的妻子。
看着那一抔一抔的黄土盖过漆黑的棺材板,林清寒的心也随着棺材的埋葬开始封存。
冷风吹过,带起地上散落的纸巾,那已经燃烧的祭品在风中打了个弯儿,落在冰凉的墓碑前。
林清寒爱妻林氏月儿之墓。
风起风落,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林清寒寂寥萧瑟的离去,只留下那突兀的坟包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泪滴春衫酒易醒。
白驹过隙,林清寒这五年来一直征战沙场,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他这几年一直血染疆场,不仅是为了胸中的家国大义,更是因为他知道便是回去,也不过是孤家寡人。
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一个空荡荡的,没有林月儿的房子。
他这样在沙场上大杀四方,何尝不是一种醉生梦死,只有这样,只有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他才能看到林月儿。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骗自己,林月儿一直在定远侯府等他,并没有离开。
“主上!”
楼风着急忙慌地将一封书信塞到林清寒手上。
林清寒匆匆看了两眼,立刻拍案而起。
边境往西三百离地的云国,锦衣华服的女子正头疼地拿着孩子的木剑,苦口婆心的劝说。
“安儿!你这样马马虎虎怎么能行?”
好好的一卷洁白的丝绸,被它画成那花猫一样也就算了,让他写一篇大字交上来,竟然写成这个鬼画符的模样!
她只觉得怒气蹭蹭蹭的往上涨,太阳穴下的皮肉狠狠攒动。
“娘亲,我才不要写那劳什子呢,我要抓小鸟,打弹弓!”
被叫做安儿的孩子一溜烟跑到门口,抱着自己的小弹弓不肯撒手。
他的木剑已经被母亲收走了,就剩下这一个宝贝了,可不能再被母亲拿去。
“你自己把东西交出来,母亲既往不咎,要是不给,等我抓到你一定把你屁股打开花!”
那女人随手抄起一根鸡毛掸子,正好去找那小混世魔王,不远处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转眼间,安儿已经躲到了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后面。
“陛下快救我~阿娘要收了我的小弹弓。”
安儿委屈巴巴的靠在云国皇帝的大腿边,云国皇帝一脸怜爱地将孩子抱起来。
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你这个小淘气,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你阿娘不开心的事情,不然你阿娘怎么会没收祖父给你的小弹弓呢?”
安儿撇撇嘴,小心翼翼道:“安儿只是课业完成的不好…”
“是吗?只是课业?”
云国皇帝看着一脸怒气冲冲的女人,便知道是另有隐情。
“还有…”
安儿自知理亏,将小脑袋埋地低低的。
小声道:“安儿往阿娘的花盆里浇了开水…可是阿娘一直跟安儿说要多喝热水才对身体有好处,安儿看阿娘一直往花盆里面浇凉水,觉得那些花草喝了凉水也会不舒服才偷偷给它们喝热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