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寒的目光,在林月儿后背那道血淋淋的边痕上徘徊,他是从军中一步一步升上来的,自然知道这伤口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当下原本就冰冷的神情,越发难看。
“回世子的话,林姑娘先是破坏府中规矩后,她的婢女又犯上不敬。夫人也是为了维护侯府的规矩,不让其他下人有样学样,这才不得已,让人对林姑娘身边的奴婢实行了十道鞭刑。
可谁知林姑娘护奴心切,下手的人没有来得及收手,这才伤到了林姑娘。夫人见此情形,虽然生气,但到底也不忍心再罚下去,便令人撤了这鞭刑。只罚了姑娘跪两个时辰,再背诵女戒。”
方妈妈站出来说道,只是言语中,只说林月是触犯了府中的规矩,却并未将她病了请大夫被王氏阻拦的事情说出来。
闻言,那个抽鞭子的婆子,也立马扑通一声跪下,对着林清寒一边磕头一边神色慌张的解释,
“是啊,世子奴才也是,听夫人的另一半是原本也没有想要伤害林姑娘的意思,只是谁知林姑娘突然就冷了上来,奴才这一时没收住,才打伤了林姑娘。还请世子饶恕。”
“是吗?”林清寒冷笑一声,遂指了翠柳,淡声道,“具体什么情况,你细细说来。”
翠柳心里面,虽然不满林清寒总是对林月儿不怜惜,但这种时候,能够救林月儿的人,也就只有林清寒了。
当下有了林清寒撑腰,也不怕王氏刁难了,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其中,着重强调了“林月儿生病,但是王氏明知情况却不许她请大夫,还故意罚跪林月儿”的事。
末了,翠柳又来了一句,“世子,不是奴婢挑拨离间,实在是我家小姐太过可怜。您不在抚州,我家小姐病了,连看大夫的权利都没有。
夫人还要趁小姐生病,故意罚她。莫说病人,就是寻常人在太阳底下站个两个时辰,不死也得虚脱了,更何况,小姐如今身子不爽,哪里受得了这般磋磨?
夫人这根本就是想要小姐的命啊!您若是再不回来,只怕小姐真的要死在这了,等您回来,也只能看见小姐的尸体了。”
翠柳抱着林月儿,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背后的伤口,哭成了泪人。
“贱婢!你在胡说什么?凭你?也敢信口污蔑本夫人?来人……”
王氏气的当即就要发落了翠柳,却被林清寒喝住。
“够了!母亲!您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王氏一愣,她呆呆地看着林清寒,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吼她?
“我闹?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小狐狸精,当众给你母亲难堪?难不成在你心里,我这个母亲,还比不上这个小贱人?”
“母亲一向自诩是侯爵人家,说话还是要得体一点。莫要叫人以为,侯府主母是个粗俗泼妇。”
“你!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方妈妈见势不好,再度站出来替王氏开口,“世子息怒。夫人不过一时气头之上,口不择言罢了。世子您身为晚辈,也当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