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此之后,孟喜年就落下了一个毛病,看见洞就想掏掏,万一有东西呢?是不?可惜了,没有桃花这个大buff,他是啥啥也没掏出来。
这一会儿,除了桃花,一家人坐在下桌子,震惊的看着这一堆粮食,
“她娘,你快掐掐我,咱家真是踩着狗屎运了?”
“爹,我看了,咱鞋子干干净净的,哪来的狗屎呀?”
孟好年瞅了他爹一眼,赶紧抬起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破了两个洞,再没有其他的,他这才放下心来,不脏就好哩!
“你懂啥,这肯定是山老鼠窜进了咱家,透透藏的,桃花,你看这居然还有你最喜欢的红枣?”
孟团年一脸精细的捏着那半颗枣子,递给炕上的桃花,半天不见有人接过去,这才看过去。
桃花已经呼呼大睡了,本人电量已经耗尽,暂时不在服务区。
孟团年也不在意,继续眼鼓鼓的盯着这一堆粮食看,其他三人同款表情。刘女士表示没眼看。
“好了,好了,蒙管他家耗子还是山耗子,给咱留了这堆粮就是好耗子,大儿,二儿,咱开始拾掇拾掇,三小子,你去灶房把咱俩的瓦罐子拿来,咱放粮食”
孟福禄眼热这伙计,于是也坐下来,亲手触摸这保命的东西,一家人拾掇拾掇,不消半刻,一堆粮食也就分拣完了。
刘女士赶人了,实在没眼看这四个男人了,眼盯着瓦罐都能发光了!一人喂了一颗红枣,撵回各自的房间睡觉了。
这贼瘟的老天!热浪一阵高过一阵,烤得人都要化了。她家男人得歇歇,她肚里的这疙瘩,也得歇歇。
没法,推着孟福禄回屋,
“日头正中,实在热的厉害,咱歇歇吧,桃花他爹,咱合计合计”
孟福禄遂才搀扶着刘女士回了房,脱了刘女士的鞋,从箱子里找来蒲扇,自己躺上去,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刘女士扇着,顺便问她,
“秀秀,咱娘给你的银手镯呢?俺瞧着咋不在这箱里了哩?”
“福禄,俺刚想和你念叨念叨,想来你也觉着俺和桃花是变了吧!你先别说,俺说,桃花爹,咱家马上就要再添张嘴了,俺再不能这么面人下去了哩!”
说到这里,示意孟福禄给自己端了杯水,润润桑,这才开口道:
“以前,俺再这么下去,咱家可得死绝了,而且自从咱家桃花摔破了脑袋,俺才发现咱家靠你一个人是支愣不起来的,你说咱家喜年那会儿,桃花出事了,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咱家隔壁的田嫂子,可见,俺在孩子们的心里真是啥作用也没有啊!”
说到这里,假模假样的滴了几滴眼泪,偷偷观察孟福禄的表情,见他眉头松缓,她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又开口道:
“所以,俺要学着田嫂子哪样,大大方方的,抬起头来做人,和你一起支起咱这个家!桃花看到了俺的变化,这才放开了胆子,恢复了小女儿家的天真活泼!”
“孩他娘,你也别多想,俺是愿意你这样变化的,咱桃花也是个好的,再说了咱三子都是皮猴子,桃花胆子大也是正常的!”
孟福禄暗戳戳的想到,怀疑啥哩,俺真是求菩萨拜菩萨的,巴不得你改改这面人脾气,看来还得去镇上的菩萨寺还愿啊,可真准啊!不枉费他两个铜钱的香油钱了哩!
所以说,刘女士和桃花这一辈子怕都想不明白,为啥这家人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她们的改变,却原来这完全是人家孟三郎求来的变化呀!
至于孟家三子?不好意思,他们表示,娘还是那个娘,反正每次有娃子在肚里的时候,娘也会变得不一样了哩!
至于,桃花吗?他们很习惯,不就是变得调皮一点了吗?他们三兄弟都不是那乖乖的娃子,桃花和他们是兄妹,姐弟的,那可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像,才对头,不像,那爹,可就掺了哩!
“那咱就放心了,桃花爹,咱家米罐早就空了,俺就把俺娘给俺的手镯和那匹布卖了,买了粮,咱先应应急。”
“秀秀,真是苦了你了,你放心,等日子好过了,俺一定给你买银镯子戴,一只手戴十个。”
孟福禄心里慰贴也是真的慰贴,媳妇终于为了自己这个小家念叨了,他还是很满意的。
但是,口花花,也是真的口花花。因为,他家穷,等山上的花花儿,开的时候,给他媳妇整个花串串就行了哩!银手镯,那是没钱买的,有钱的话,就给买回来吧!毕竟是嫁妆哩!
“哈哈哈,小孟郎,你可真是……”
刘女士,一点不信,但还得装装,这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总归没有错处。
美人一乐,郎君栽。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睡了个午觉,大概申时一刻,桃花从床上爬了起来,家里唯一的一只母鸡正蹲在她的床脚,蔫巴死逮的,一双翅膀张的大大的,气若游丝,离油搞里头也不远了!
真是热啊,桃花感叹到!这时候隔壁万叔家的长子,万延年挑了一只桶从她家门前经过,晒的黝黑的皮肤泛着光,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闪着温润的光,剑眉飞入鬓边,微笑唇,挺直的鼻梁,嗯,真是一张充满矛盾的脸啊!
出于礼貌,桃花还是开口唤人了:
“延年哥,天热,歇个脚再走吧!”
“桃花啊,不用了,旱的厉害,得多担几担水呢?对了孟叔呢?”
“俺爹,在灶房喝水哩!来一碗?”
“不了不了,俺才喝了哩,桃花,快屋去吧,仔细头痛哩!俺先走了哩!”
说罢转身便走了,桃花也懒得回话了,转身便回了卧房,她的伤口大概还要七八日才能恢复,真是无聊啊!
这边她在咬手指,那边他爹在嘱咐她娘,好生歇着,天热的厉害,又落了雨,恐生蝗灾!得去盯着点。
桃花想,他爹真不愧是有见识的老把式了,就是对上刘女士智商为零啊!
这不,父子四人又去了地里,提溜了水桶,要去庄湖担水,淋一淋庄稼,能抢收一点是一点,连娘的面上都是少见的忧愁,母女俩一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了。
天旱?蝗灾?颗粒无收?这不得去逃荒?
“花啊,这什么朝什么代?你有映像不?”
“娘,咱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俺镇上都没去过,哪里知道这啥朝啥代啊”
母女俩相顾无言,一时静下来,看着远处那一浪翻过一浪的热气,顿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