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本就是个花花公子,常常流连烟花场所,还文不成武不就,整个就是个纨绔公子,没有礼数规矩,也是正常。
这几位夫人都是跟昌远侯府没甚交情的,再加之也都不喜这荣大公子做派名声,不由纷纷附和起来,正好也巴结嘉成县主呢。
石夫人则更是直言道:“荣大公子为何会来这边?男子净手的恭房可不在这边。”
荣宪岩再是会装模作样,这会儿脸色也是有些挂不住的不好看的,他本以为凭一副好相貌能迷倒嘉成县主,从而获得嘉成县主的芳心,也不说多的,只要被人看见嘉成县主同他相谈甚欢,那么,此事就大有可运作的。
加俱了这名声,就是嘉成县主不嫁给他,那也要嫁给他,难不成,还出家当姑子去?
可他没想到,这嘉成县主竟然一点都不好糊弄,性子这般冷清,不禁不买他这好相貌的账不说,还如此咄咄逼人,竟将那日的事给往重了说,说他没有规矩不懂礼数——
荣宪岩心里气得不行,但也不能就这样甩手就走,那名声不是更糟了嘛。
当下忍住,装道:“原来姑娘便是嘉成县主,实在是失敬失敬,那日确实是在下失礼,无意撞到了嘉成县主的丫鬟,这厢便给嘉成县主赔礼了,还请嘉成县主海涵,刚才多有冒犯,也是想跟嘉成县主解释清楚那日的无意冲撞而已。”
他装,徐茵茵也会端,“原来如此,看在荣大公子诚心道歉的份上,本县主便替我的丫鬟原谅你的失礼了,不过荣大公子下回可万不要再如此失礼的堵人家的路了,若是哪回被当做登徒浪荡子给教训了,那可是有苦说不出了。”
荣宪岩不由咬紧了后槽牙,嘉成县主!哼,走着瞧!
徐茵茵可不管他什么心情,这么多人听着呢,话都说不开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她就不怕别人拿这事说道什么了,免得这人放出什么流言去坏她的名声。
这厢说清楚了,这人要是还敢往前凑,那她可要请柳姑娘好好招呼他了,到时候就给他个屡次三番冒犯县主的罪名,看他怎么挨了毒打还得装孙子呢!
荣宪岩看似潇洒实则快气疯了的走了,徐茵茵转身同石夫人等人笑盈盈的道谢。
石夫人为代表开口道:“嘉成县主这是作甚?”
徐茵茵笑道:“若不是诸位夫人仗义执言,那荣大公子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冒犯的话呢,我到底是姑娘家,听得不惯。”
石夫人便道:“那荣大公子的名声在京里头也是出了名的了,嘉成县主往后再遇他来冒犯,可不用跟他客气,只管喝骂斥责便是,跟这种花花公子,没甚好说的。”
徐茵茵笑眯眯的应下,表示受教了,她还真不知道这位荣大公子是这样的人呢。
说话间,蹲了一个大号的张秀兰也终于出来了,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家闺女说着,也不由为闺女自豪,她家闺女就是这么会说话,多会讨长辈喜欢呀。
上辈子每逢年节见亲朋,闺女也准是能把亲朋长辈逗得满堂大笑的呢。
徐茵茵没跟张秀兰说刚才的事,两厢汇合,赶紧的往马场赶,就怕赶不上。
等回到马场,果不其然,第四场已经上场了。
张秀兰忙跟温氏抱了个歉意,也不知是早上吃多了小笼包还是怎么的,她肚子不舒服,耽搁了时间。
温氏并不放在心上,笑道:“也才刚刚上场呢。”
当下,几人都朝场上望去,关注起比赛来。
这一场比赛共有五组,都是跟郑素月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都骑着温顺的小母马,赛况也不如之前的几场激烈,说是比赛,倒更像是小姑娘们一起玩乐。
这场比赛的彩头则是兖国公老夫人拿出的一串珍珠玛瑙手串,倒也是挺衬小姑娘的。
眼见着郑素月就打进了一球,徐茵茵没忘记说好的要给她呐喊助威的,当下便情不自禁的拍手起来,而后手作喇叭状,朝场中大喊道:“好!素月好样的!”
场中的郑素月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徐姐姐给她助威呢,当下也是更来了劲,驾马往前冲。
徐茵茵也只喊了一声,见郑素月挥了球杆有了回应便没再喊了,毕竟,大家都认真看球呢,她要是一直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的,也不像样。
但就这一喊,那也是一喊惊起千层浪,毕竟,也没人这么喊过,大家都循声朝这边侧目而视,一见原来是嘉成县主,都不由得一愣,而后又收回了视线。
嘉成县主啊,也没什么好说的,到底出身低了些,性子跟世家的姑娘不同,也是情理之中。
关键的,她们也不好明晃晃的议论嘉成县主呢。
对面男客所在的看棚区,其中一间看棚里,荣宪岩听着这一喊便往对面望了去,离得远,又有纱幔飘扬着,看不清具体的人,但那抹碧青色的身影,他闭着眼睛都不会认错。
嘉成县主!
这口气不出,他痛快不了!
却听得身旁表弟兴致勃勃道:“那便是嘉成县主吧?果然是个趣人儿,听说那茶漫人间也有趣得紧,这才开张没多少时日呢,馨儿那是恨不得日日都想去,说里头的茶点都十分好吃,特别是游戏,还好玩得紧,听得我都想进去瞧瞧了,可惜,不招待男客。”
荣宪岩将手里端着的茶杯都捏紧了些许,“再是有趣,也不过是流民出身罢了。”
乔煊眉头一皱,“表哥慎言!”
荣宪岩不以为意,但到底没再说什么,他这个表弟跟姨父一样,惯来是正派作风,他俩本也玩不到一块去的。
“今儿这踏春宴倒也不过尔尔,表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接着玩吧。”
“表哥你这就走了?”乔煊一听,倒也没有多拦,这种宴会,表哥坐不住,他也能想到,估计是忙着上哪儿去消遣呢。
荣宪岩本就是跟乔煊一起来的,跟他说过了就是了,倒也没有往马家这办宴的主人跟前去,兀自带着小厮走了。
是以,也只乔煊知道他走了,旁人却是不清楚的。
这人让小厮做掩护,并没有离开琼芳园,而是往停放今日客人们的马车的马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