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徐家,徐茵茵听着徐达骏的转述,当即都气笑了,柿子都拿软得捏,他们不杀人,他们好说话,就能好欺负啦?
老虎不发威,人都当老虎没有牙呢。
这回且就让大家伙瞧瞧,那合同,可不是签着好玩,走走过场的。
正好又进来几百号人呢,给大家伙都上一课。
徐茵茵当即去找了负责唇膏这一块的小组长小石氏,让她从明儿开工起,着重盯着点陈大媳妇陈二媳妇。
不是盯着她们让她们什么都做不了而就是要让她们做,露出尾巴来,才能抓住尾巴嘛。
第二日,作坊正式开了工,徐茵茵在老作坊里挑出来几个各方面都不错的人,作为新作坊的小组长,在马氏的带领下,带着新作坊三百多号工人将活计熟练上手。
同时,徐春河做为运输大队长,也挑选了七八个人,组成了一支车队,专门负责送货拉货。
作坊扩建了,工人多,每天做的货多,所要用到的原料也就少不了,光靠他之前那一辆骡车,是忙不过来的。
所以作坊特意买了几辆骡车,组成了这支车队。
新老作坊开了工,便算是正式开启了这一年的篇章,林老爷那边来过口信,最迟月底,他的商队会来拉走一大批货往南边去,这且还得加紧生产才是。
各种账目和进货单出货单这些,徐茵茵带了赵文山两日,将这一摊子事就算是交了出去,往后她也不必到时间就必须得回村里来发工钱什么的,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回村来瞧瞧就行。
这不,这厢她就坐上了细辛赶回村来的马车,和徐达骏一起回城去了。
明儿初八,学堂要开学了,徐达骏托着腮帮子,上了马车就开始打起瞌睡来。
徐茵茵想着他昨儿半夜还在挑灯做卷子呢,倒也没有打扰他,给他披了个毯子,自己托着下巴,闭目养神着,思索着一些事情。
等进了城,徐茵茵先把徐达骏送回家继续赶功课去,自己则往杨柳巷来。
进了铺子,这会儿铺子里没什么客人,正方便说话,徐茵茵便问起徐老头来,“爷爷,那位汪老爷可来过?”
说起这个,徐老头也嘀咕呢,“没呢,说好的铺子开张就来签订文书嘛,竟是糊弄咱们呢?我当时就说来着,这人肯定不是诚心跟咱谈生意的,要不咋不当场签文书?非得等年后呢。”
徐茵茵听着那人没来,也是有些失望,却也没有立马就走,来都来了,看一看呗。
徐老头已经学会了简单的自己记账算账了,倒用不着徐茵茵来帮着落账目理账本的,只到要分银子的时候,来帮着算一算就是了。
这厢徐茵茵也就是把铺子转一转,看看各种货都卖的如何,了解一些市场,再决定要推新什么新品出来。
开春上新嘛,这可是大事。
转了一圈,了解的差不多了,徐茵茵正打算进后院找徐老太说说话,顺便在这里把中饭吃了再回家的。
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了两个人。
“徐掌柜的!可还记得在下?”
徐茵茵听得这声音,立时转了头看去。
便见门口进来的,正是那位汪老爷主仆。
她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后头那塌鼻梁的男人身上几眼。
徐老头不知道徐茵茵画像那事儿,徐茵茵也没跟他说过,这会儿见刚才还嘀咕的人上门来了,他心里也是高兴,有大生意上门嘛,咋不高兴呢?
“汪老爷!稀客稀客啊!”
一番寒暄,得知汪老爷今儿就是来签订文书谈合作的,徐老头心里更是高兴,唤了徐老太出来盯着铺子,便即带上徐茵茵,一起往隔壁的茶楼去,要了个雅间,坐下来慢慢谈。
徐茵茵要是不知道暗地里找了陈小田的人是这随从,这会儿还真是有好心情的,毕竟,这汪老爷可是豪爽,一点价不讲的,每个月都要定两千两银子的货呢!
这可是一笔大单子,比林老爷拓展了南边的生意下的订单也差不多了。
但知道这人背地里谋划着方子,明面上还笑呵呵的来下订单,她也是只想呵呵。
桌底下偷偷拉了徐老头一把,她看着对面的汪老爷,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来,“汪老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您这订单太大了,我们作坊接不了。”
汪老爷一怔,不解道:“怎么接不了?听说贵作坊日前才扩招了几百号工人呢?”
徐老头飞快看了孙女一眼,也不明白她突然这么说是咋了,这单子,他们哪里接不下?
但被孙女拉过一把,他也闭了嘴,并没有开口。
徐茵茵道:“汪老爷有所不知,作坊之所以扩建这么大,是因为我们跟顺阳府的林老爷谈定了一笔大生意,眼下作坊的出产,供林老爷已是刚好,实在是接不了汪老爷你这么大的单子,或许等下半年或是明年,作坊的规模再扩大了,再跟汪老爷合作不迟。”
对面的汪老爷微微敛了神情,眼底飞快划过一丝不满,自以为没人看得出来。
“既然是这样,那按刚才的五成订货,可能行?”
徐茵茵摇头:“抱歉,最多只能订出三成。”
汪老爷呼吸一凝,三成?这能干什么,运回京城,还不够塞牙缝的,玩呢。
有银子都不挣,真是傻子!
他隐晦的瞥了徐茵茵一眼,最终道:“那还是算了吧!”
下订单也是下策,得了秘方自己建作坊,那才是上策!
主仆俩甩袖而去,徐老头不解的望着孙女。
徐茵茵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给细辛使了一个眼色,让细辛跟上那主仆俩,看他们的落脚之处在哪。
这才回过头来,跟徐老头说起她为何如此。
一刻钟后,徐老头惊呆了一张褶子脸,望着孙女,有些惊怕道:“对方要是这么大来头,那咱们这作坊,还能保住吗?”
徐茵茵安慰他道:“爷爷,别慌,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嘉成乡君,皇上记着咱们家呢!这方子,定不会叫人不明不白的得了去的。”
现下,她首先要弄清楚那姓汪的,到底是什么来头,才好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