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曲大人听着这番话,又见嘉成县主心有余悸的样子,便压根不怀疑此话的半真半假,深信不疑了。
他先请县主稍等,亲自上前,查看了一番地上的黑衣人尸体,见尸体几乎都是一剑封喉,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那马车边立着的颇有些英气的黑衣女子,这才继续将视线落下来。
十几名黑衣人,扯下面巾都是很普通不起眼的面孔,没什么特殊之处,且除了一把普通的剑之外,身上都再没有任何佩饰能追查其身份的——
看过这些,曲大人便即让手下分出一部分来先将这些黑衣人尸体带回大理寺去。
而他,则带着剩下的人送嘉成县主回家。
等回了永安坊,得知徐茵茵被人行刺受了伤,徐春山和张秀兰都吓了个半死,徐春河三人也是担心得不得了。
“茵茵!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遇到了刺客?”
“茵茵!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见早上出门还好好的闺女,这厢整个胳膊都血呼啦次的,张秀兰脸都白了,差点没晕过去。
“快请大夫!”徐春山也忙吩咐季福。
徐茵茵“忍着”伤痛,先谢过了曲大人护送,才柔弱道:“究竟是何人刺杀于我,还请曲大人多多上心,一定帮我查明凶手才是,辛苦曲大人了。”
曲大人拱手道:“嘉成县主放心,此事下官定会好好查明的,不过,这些黑衣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查起来估计不是易事,不知县主可有怀疑的对象?”
毕竟,刺杀的是县主,县主本人应该有所怀疑吧?
徐茵茵眉头紧蹙,仔细回想起来,须臾,似想起了什么,又不确定的样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并无。”
曲大人看在眼里,却也没有明着问出来,只道:“那县主好好疗伤,下官便先行回去了,若有进展,下官会第一时间派人来告知县主的。”
“那便辛苦曲大人了,送曲大人——”
曲大人走了,季福请的大夫也到了。
徐茵茵就道:“爹娘,我没事,就是伤了胳膊而已,是外伤,不伤性命,用些伤药就好,你们忘了,我已经制的止血药就挺好用的,不必麻烦大夫了。”
细辛在旁嘟囔:“县主就是怕喝药——”
闺女的那些药怎么来的,张秀兰和徐春山最清楚了,只看着闺女那血糊糊的胳膊,两口子浑身都是麻的,焦心得不得了,见她还不让大夫看,这可忍不住了。
当下就要开口,徐茵茵忙朝两口子打了一个眼色。
两口子看得分明,这才忍住。
徐春山眼珠子一转,还配合的接了一句,“你这孩子,那药还能苦坏你不成?”
徐茵茵脸色白白,嘴却不依人,“我就怕喝药,让细辛给我上我自己做的止血药包扎一番就成,不需要喝药我也能好,我自己知道,季福,你好生送这位大夫回去。”
她这般开了口,季福见老爷也没有多话,便点头应了,请大夫出门,并送上了一锭银子。
那大夫得了银子,倒不觉得这趟白跑,只想着这位圣上亲封的嘉成县主听说就是普通平民出身,倒还真是挺娇贵,连药都怕吃。
不过,那位县主刚才说什么来着?她会制药?止血药?
大夫摇摇头,并不将这个放在心上,心里头更好奇的,是这初来京城的嘉成县主居然遇到了刺杀,真是听听就稀奇,他家那口子就好听这些热闹,他赶紧回去,跟人好好说道说道——
等大夫走了,徐茵茵又再三保证自己真没事宽慰走了徐春河三人,这才掀了血糊糊的袖子给爹娘看。
徐春山和张秀兰本以为会看到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不想,那胳膊白白嫩嫩光光滑滑的,啥都没有。
“茵茵,这——咋回事啊这?”
徐茵茵便道:“刺杀是真的,不过我什么事都没有,有柳姑娘呢,谁能伤得了我?这袖子,是叫柳姑娘用剑划拉破的,这血也都是那黑衣人的,就是看着唬人,我一点事都没有,做给别人看呢!”
两口子一听,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可吓死他们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