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将大地照得一片橘红,夕阳的光从树影之中洒下来,在地上撒上斑斑点点的铜钱。
官道上,有几辆马车缓缓行驶着,打头的马车,车窗打开着,章立仁拿着扇子扇着风,“真热啊,财九,看见城门了吗?”
车夫旁边坐着的管事模样的人回道:“老爷,还没呢,快了,快了。”
章立仁一听,扇子扇得更快了,太阳都要落山了,怎么还这么热呢。
他眼睛四下张望着,不经意间,就瞥到了前方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房舍幢幢,不由啧了一声,“这是哪个地主在这儿建的庄园?我记得去年咱们来时这里好像都没有吧?”
管事跟着往那边看了一眼,“老爷没记错,小的也记得去年这面都是林子坡地来着,不过一年,就建了这么多房子呢!”
章立仁瞧着那一幢幢的,又不像是庄园,倒不知是什么地方,占地倒宽阔,心里好奇,就禁不住道:“让后头的马车原地歇歇,咱们过去瞧瞧。”
管事应了,让车夫停下,跳车往后边去安排好了,这才回来坐了马车,下了官道,往那片去。
原地停着的马车里,其中一辆马车,有丫鬟掀了车帘子往外看了看,揪着帕子暗暗抹泪的年轻妇人便问:“桂枝,到哪里了?”
丫鬟回:“到五马坡了,离城门还有两刻钟路。”
年轻妇人一听,哭得更厉害了些,肩膀一耸一耸的,丫鬟见状,赶紧道:“姑娘别担心,老太太最疼姑娘了,一定会给姑娘做主的,不会叫章家白白欺负姑娘的。”
妇人又被安慰到,渐渐歇了哭声,“是,你说得没错,祖母最疼我,会给我做主的,我再也不要回章家了。”
那主仆俩的马车溜达上小道,视野间,对这一片的房舍也更清楚,青瓦围墙一丈多高,从官道那边过来,一眼都望不到头。
马车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这一片房舍的正中间,只见一扇黑漆大门,但门上并没有匾额,也看不到字,倒是门前那开阔的可同时容纳数十辆车马的空地中心,立着一块两人高的大石头,看着稀奇得紧。
章立仁好奇,干脆下了马车近前去,这便看清楚了上头的几个刻金大字,“徐记食品工厂?徐记?工厂?这是何意?不是农庄啊,倒建得这般气派。”
“徐记?”管事接话道:“老爷,想来这应该是徐家的产业,就是那徐记洁具,家里出了位皇上亲封的乡君的那个徐家,听说这位乡君,跟亲家老太爷的外孙定了亲呢。”
章立仁一听,就知道了,他小舅子的岳父家,还跟这徐家签了文书,进徐记的洁具,在威阳府开了两家铺子,生意格外好的他们章家也没少买这洁具用呢。
听说后来也有咸阳府那边的商人来跟徐家洽谈,但徐家都拒绝了,文书签在前,咸阳府,也只供他小舅子的岳父家。
这徐家,还真是不可小瞧呢,这才多久,竟又建成了这么大的一个庄子,食品工厂?这又是要做什么。
大门锁着,也没听见里头有动静,看样子,想来是刚建好不久,还没开始使用的,章立仁四下看了看,想着他这次也要在宜阳府待一段时日的,且看看,能不能等到这里开门,到时候瞧瞧,这食品工厂,又是做什么呢。
章家也是做生意,要是能谈到徐家这笔生意,跟那洁具一样,想来也是不会亏的生意。
一行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城门落钥之前进了城。
一进了城,先找了家客栈住下,休整一番。
到第二日早上,章立仁才带着人往彭家去。
彭家这边,得知章家三老爷带着嫁去威阳府章家还没一年的姑奶奶彭玉珠回门来了,也是惊了一跳,毕竟,事先也没有收到章家来信说会来。
彭玉珠一进了门,就带着丫鬟哭哭啼啼的去找彭老太太去了。
花厅里,章立仁有礼的跟彭老爷子见礼,“世侄见过世伯!世伯这一向可好?出门之前,我爹千叮咛万嘱咐,可一定要替他问候世伯呢。”
孙女哭着进的门,彭老爷子已经知道了,再者,去年年关章老爷子就曾给他来过信,他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的,但这会儿见着章家来的是章立仁,却不是孙女婿,心里已经有些猜想,两家是世亲,都不是外人,他便直接开门见山问起来。
章立仁当下的表情就为难犹豫起来,一番表情之后,才坚定的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
彭章两家是世交,去年初夏,彭老爷子一封信送到章老爷子,欲将孙女嫁给章家四少爷,章老爷子回信应下了亲事,并派人来提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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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章两家是世交,去年初夏,彭老爷子一封信送到章老爷子,欲将孙女嫁给章家四少爷,章老爷子回信应下了亲事,并派人来提了亲。
下聘过礼,定下了最近的好日子为婚期,去年九月,彭玉珠便嫁去了威阳府。
章家欢欢喜喜办喜事,哪曾想,洞房花烛夜新妇压根就不让新郎近身,还以新郎酒气重为由将新郎赶出了新房。
章四少爷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想着彭玉珠远嫁,便忍了这遭事。
但第二日的新人敬茶,彭玉珠却也不肯现身,只待在新房里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