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
祁璟玙坐在堆满折子的书案前,手里摩挲着一只随珠耳坠。
他眸光深沉,先是落在那颗莹白圆润的随珠,而后又移到了墙边的多宝阁上。
“咚咚咚。”
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影青的声音响起道:“主子,余白传信回来了。”
“进来。”
祁璟玙不紧不慢地把耳坠收回盒子里,放到了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影青推门进来,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那个盒子。
上前道:“主子,余白说,将军府那位老夫人去求老郡王妃了。丹阳县主被叫去问话,结果被夺了掌家权,还罚去了佛堂。”
“那位老郡王妃与将军府的人不同,身份在那里摆着,县主也不能忤逆不孝,咱们要不要出手帮帮她?”
祁璟玙没有马上回话,顿了顿,问道:“县主进佛堂了?”
“是啊。不过很奇怪,余白要想把人带走轻而易举,传信来是?”
影青有点儿搞不明白。
祁璟玙道:“不用管。”
“啊?不管?人还在佛堂里跪着呢,主子,这可是英雄救美的良机啊。”
影青挨了几回打,算是琢磨出一点苗头来了。
他以为主子听说了县主那边的消息,一定会挺身而出,把人带出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祁璟玙凉凉地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苍艾进门禀报道:“王爷,普宁老郡王妃求见。”
影青闻言一下就来了精神。
抬手勾住苍艾的肩膀,嘿嘿笑道:“这种小事哪用得着主子出马?看我的。”
厅里,老郡王妃和老夫人一盏茶接着一盏茶,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还是没有看到来人。
老夫人有些等不及了,忍不住问道:“母妃,宸王会不会有意不见我们?”
“怎么,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
老郡王妃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人。
这点刁难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影青进门时,恰好听见了老夫人的话。
他嗤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王爷实在是公务繁忙,抽不开身。要不,您二位也别等了,先回去吧,免得到时候说我们王府欺负老弱妇孺。”
“王爷要如何才肯见我们?我儿是冤枉的,他没有勾结东越探子!”
老夫人是真的慌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影青道:“那也不能您说没有勾结,我们就放人啊。来人,送客!”
老郡王妃岿然不动,哼道:“老身今日一定要见王爷。”
“行,那您二位就慢慢等。”
影青这次离开,茶水也不再往上端了。
就这么一直耗到天黑,老郡王妃有点受不住了,给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就栽倒了下去。
老夫人赶紧扶住她,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
“哎呀,老郡王妃晕过去了?真是作孽,快请府医过来,熬一碗汤药给老郡王妃。”影青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二人,自然没有错过两人的眼神交流。
知道这位老郡王妃是装的。
没一会儿,府医诊完脉,良儿熬了一碗腥臭的汤药过来。
那味道,就像是沤了三天的泔水,又兑了半桶粪水一样,令人闻之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