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见公主来了,赶忙在前边引路。
昭阳公主一进主殿,见皇后正在修剪盆景,知道母后是在搪塞姜云染,根本没打算见她。
叹了口气,她走过去道:“儿臣见过母后。”
“这大热天的,你怎么进宫来了?夜阑,赶紧端一碗西瓜冰酪来,还有公主最爱吃的樱桃毕罗。”
皇后一看见女儿,满脸堆笑,当即就把剪刀放下了。
昭阳不满地绷着脸,问道:“母后,您明明知道姜云染与儿臣交好,为何还要冷落她?”
“合着你进宫不是来看望母后,是来数落本宫的?那姜云染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叫你一个堂堂公主,这么替她说话?”
皇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昭阳公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赶忙缓和语气,抱着皇后的胳膊撒娇。
“母后,儿臣错了,母后大人大量,不会跟儿臣计较的,是不是?啊,说起来,母后的千秋快到了,儿臣可是备下了一份厚礼,就等着那天献给母后呢。”
“哼,休想贿赂本宫,本宫不吃你这一套!”
皇后说着,脸上又忍不住扬起笑容,嗔她一眼道:“你也就会在本宫面前装乖卖巧!”
“谁叫母后最疼儿臣呢?”
昭阳公主嘻嘻一笑,知道刚才那茬就算是揭过去了。
想起正事,她又说道:“母后,您冷着姜云染,可是因为外头关于她的那些传言?”
“怎么,你还想替她说话?你父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要她来见本宫。你们父女二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后隐隐觉得,女儿或许知道其中的缘由。
昭阳心知,宫外的传言没有那么快传进宫来,想必母后还不知道东越探子的事。
斟酌了一下,简单地讲了讲近日发生的事。
皇后听闻相国寺烧起了大火,吓得花容失色。
她拉着昭阳左看右看,关切道:“那么大的事,你为何瞒着母后?快让母后看看,伤到哪里没有?”
“母后,儿臣没事,儿臣不说,也是不想让母后担心。”
昭阳从相国寺回来后,特意封锁了消息。
也跟父皇那边打了招呼。
母后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瞎操心,弄得自己近几年来身子一直都不怎么好。
太医说,她是忧思太过。
所以有些事能不让她知道,他们都尽量瞒着。
皇后闻言叹了口气,“母后知道,你和你父皇,还有你七皇弟,有什么事都喜欢瞒着本宫。罢了,人没事就好。”
想到姜云染,她半信半疑道:“你说,外头那些关于她的传言,都是假的?她之所以失踪,是叫你三皇兄叫走,协助他抓捕探子去了?你三皇兄是什么人,何需一个女子帮忙?实在荒谬!”
见皇后不信,昭阳道:“儿臣所言皆是事实。母后可记得,儿臣是何时跟您提起姜云染的?”
接下来,她把自己同姜云染结交的细节全都讲了一遍。
当听到姜云染竟然与那位隐世的大儒有关联时,皇后震惊得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南荧向来重文。
虽然陛下登基后,提拔了不少武将,但臣民从骨子里景仰的还是那些文人大儒。
当世的大儒中,尤以江南的那几位最负盛名。
姜云染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子,竟能与那位卢大儒扯上关系?
真的假的?
“皇上驾到!”
皇后这边还没醒过神来,宣帝同宸王一前一后走进殿来。
昭阳赶紧起身行礼。
宣帝摆了摆手,看向皇后,“你们在聊什么?皇后,将军夫人呢?”
“皇上?”
皇后慢慢抬眼,先是看向宣帝,后又把视线盯在了宸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