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玙见她频频往外张望,将自己面前的一罐白棋推到中间,问道:“会下棋吗?”
“略懂一二。”姜云染心不在焉。
祁璟玙:“来一局?”
姜云染微微蹙眉,问道:“王爷的计划,不在王府?”那她留在这里看什么?
祁璟玙拿出一枚黑子,微敛着眸,“吸引他的是舆图和兵书,在哪里都是一样。”
“……”
姜云染无语,但来都来了,她总不好直白地说想离开。
暗暗叹了口气,她执起一枚白子,放在了棋盘上。
两人你来我往,一刚一柔。
姜云染布棋并不着眼于眼前,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却是在织网。
等到网织成的一刻,就是对方无路可逃,满盘皆输的时刻。
祁璟玙和她对弈了几个来回,就渐渐看出了套路,攻势从一开始的试探,变得杀伐果决,咄咄逼人。
姜云染一开始还游刃有余,但连续被吃了两次白子后,她不得不认真起来。
一局下到半夜,以她输掉半子结束。
“吁,王爷,臣妇输了。”姜云染松了口气,却也觉得酣畅淋漓。
上一次和她对弈的人,还是义兄。
没想到,宸王的棋艺,比起义兄,有过之而无不及。
棋瘾一下子被勾了出来,她试着问道:“时辰尚早,王爷还要再来一局吗?”
“好。”
祁璟玙点头,落下黑子的同时,佯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与玉尘先生相熟?”
“……王爷怎么会这么问?”
姜云染的手抖了一下,落下白子,“如果是因为那本兵书,臣妇可以解释。早年间,曾有幸拜读过玉尘先生著的书,甚为敬仰。后来无事之时,便喜欢模仿字体,仅此而已。”
“那你可知,玉尘先生裴玉卿有个义妹?”
祁璟玙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可姜云染淡定不了了。
普天之下,想要请义兄入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义兄又是卢爷爷的高徒。
卢爷爷一直隐世,不愿被外人打扰。
宸王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通过她搭线,请卢爷爷或是义兄入世?
他到底还查到了些什么?
姜云染忽然不敢赌了,怕自己再否认下去可能会激怒宸王。
沉吟了片刻,她开口道:“看来,王爷已经查到了臣妇与义兄的关系。其实,我们已有数年没联系过了。他还愿不愿意认臣妇这个义妹,也未可知。若是王爷想打听义兄的下落,臣妇爱莫能助。”
“该你落子了。”
祁璟玙看出了她的戒心,说道:“不必想太多,本王还不至于要挟你一个小丫头。明日,等事情了了,本王送你一份回礼。届时,本王亲自送你回将军府。”
“……王爷,这不合适。”姜云染哪里敢劳动宸王大驾。
可祁璟玙不容她拒绝。
两人又下了一局棋,在天蒙蒙亮时,影青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东越的探子落网了。
翌日一早,祁璟玙准备进宫面圣。
正要上马车,影青过来禀报道:“主子,不好了,荣王府放出消息,说主子你抓住东越探子。能大获全胜,全因将军夫人献出了自己珍藏的舆图和兵书。恐怕用不了多久,全天下都知道了!”
这件事,他们原本要保密的。
毕竟这件事惊动了几国的探子,担心他们盯上将军夫人。
可没想到荣王那个王八羔子,与敌国勾结不说,还胡编乱造坑害别人。
问题是,还让他歪打正着了。
现在想否认,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
而且,皇上那边肯定马上就会得到消息,已经没办法再隐瞒了。
祁璟玙道:“告诉姜云染,与本王一同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