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吸引我的,是二欢飞速越过的身影。
右眼皮一直在跳,感觉不好,我立马跟了上去。
她披头散发,光着脚,一步一对血脚印,身上还穿着婚礼的礼服。
她的手一直在抖,用力握成拳都抵挡不住的发抖。
大夫和她说了什么,她一直勉强维持的冷静终于破冰。
悲痛潮水般涌来。
我眼睁睁看着她眼里的光寂灭。
我妄图上前抱抱她,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可她连崩溃的歇斯底里都是无声的,倔强的不肯掉一滴眼泪。
“我马上要和他结婚了,婚服都有了呀”她捏着袖子展示给医生看,似乎一定要对方将死亡的话语收回去。
手术室门口见多了生命的消失,那个医生只是惋惜一下,又坚定的告知了这个消息。
我小心翼翼靠近她,握住她发抖的手,此时所有的安慰都是没用的,我只能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一点点温暖。
时间一点点过去,二欢也冷静下来,我却越来越惶恐。
她没有哭,除了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她甚至没有红了眼眶。
果然,她放开我的手,走到一对母子面前,被爱人所救的人,她抬眸看向对方的那一瞬间,仿佛能让人跌进无底的地狱,挣扎在恶臭的泥沼中,被黑暗所紧缚。
她向来温柔,可却不理智的说出了恶毒的话。
她一字一句,轻声吐字。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然后干脆的转身离开。
——
她如往常一般,买菜,喂猫,整理房间,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但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没有管爱人的葬礼,好像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在一整天她都没有出门的时候,我哭着报警强行冲进她家,见到了割腕自杀,奄奄一息的二欢。
我通知了她的朋友,却觉得我做错了,我是不是应该如她愿,不要救她呢?
我不知道,也没有如果。
——
后来,二欢的文章再也没有了感情线,通篇沉寂。
再也没有一个沈先生,可以给二欢第二次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