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陶鹏与当初的宋辊一模一样,大约是许久没有案子,他已经忘记当初那种查案的感觉了。如今正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崇化坊又有巡街金吾卫来报,说是坊间巷子又死了人。
陶鹏正着急案子没进展,谁曾想又来一个案子,他气得转头爆了粗口:“管他什么尸体随他去!正忙着呢,滚一边去!”
如今的他终于有些理解宋辊了,他为自己以前行为感到抱歉,但是要他亲自去道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心里想想。他发誓之后宋辊遇到案子,他死都不会去嘲笑他了。
这金吾卫也是好脾气,被陶鹏吼了一遍之后,又将案子大概内容说了一下:“这尸体死的模样,和江苏苏一模一样!”
“什么?!”陶鹏本想吼过去的声音死在了喉咙里,他瞪大了眼睛,如果说,死相一模一样,那么不是他杀,就是有鬼了。
“这天杀的……”
曼舞如今忙得很,她总是来去匆匆的,来瞧两个小姑娘的时候,除了大包零食,通常还会带些案卷,瞧着颇是乱糟。
“丹鹤丹离,你们好生待在里头,晚上莫要出去,小心坏人将你们抓走。”对两个孩子,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只得骗他们两个外头有拍花子,在你头上一拍,你这孩子就被拐走了,吓得她们连连点头。
许梨瞧见曼舞从上头下来,碧绿的眸子眯了起来,慵懒得很,她慢悠悠晃了晃脑袋:“大官人又要走啊?”
许梨生得很美,美极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走进她的人都会慢慢忽略掉她的脸,大约是她身上的气质更加吸引人。
当初丽娘也是个美人,她们两个其实很像,很像。现如今她想到丽娘,总会轻轻叹一声,随后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上去。
她从曼舞的身上,似乎瞧见了一些丽娘的影子,性格豁达,这种性子,很好。
曼舞瞧见许梨瞧着她的目光,她有些纳闷地上下审视了一番,她以为她是穿错了什么,引得许梨如此的注意。
许梨对她勾了勾手指,碧眸眨了眨,媚态天成。
“怎么了?”曼舞瞧着许梨这个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叫住她,她心里有些激动,她快步走了过去,将手撑在了算台上,颇有些期待地望着许梨,希望能有些有用的消息。
许梨瞧着她着急的模样,差些笑了起来,她如此模样,像极了猫,急于吃小鱼干的猫。她存心想逗逗她,她收回了手,装作不在意一般拨弄了一下算盘,叹了口气:“你不是让我打听?打听到了,你要听么?”
曼舞从小便是急性子,瞧见她如此藏着掖着更加难受,只得使出本领来磨一磨这许梨的嘴:“诶哟,我的好阿姊,你最好了,告诉妹?妹吧!”
许梨似乎被她刻意压高的声线震得整个人一个机灵,曼舞还是适合大碗喝酒,不适合居室当良?家?妇?女。
她站直了身子,也不再调侃什么,整个人正形了起来,其实许梨生得妖媚,认真下来倒是将妖媚勾人的妩媚气质压下去了许多:“江苏苏本是梨园人,我知道这你们已经查到了,可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梨园么?”
曼舞急急问了出来:“为何?”
许梨冷笑了一声:“梨园当时出了命案。”
“什么?”
陶鹏那里大约是流年不利,都快哭出来了,这精瘦的身子在这几天大约又掉了几斤,这官服瞧着更加不合身起来。
因为左金吾卫那个画师前不久画完江苏苏的模样之后便封了笔,说是要回家过年,早早便递了辞呈,陶鹏只得硬着头皮去请宋辊那儿的画师来。
画师将尸体图画下来之后便昏了过去,他还是个晕血的,这画师也是头皮硬,明明怕血怕的要死,依旧是坚持着画完最后一笔,随后往地上一摊,不省人事,还是其他人把他抬走的。
阿宝曾经对他的评价就是“臭要面子的”,似乎一点也没说错。
陶鹏问了一句一旁初步勘验的仵作,他有些烦躁,语气并不是太好:“尸体上发现什么了?”
仵作有些抖抖索索的,其实他平时也没见过啥尸体,为啥做仵作,其实是因为子承父业,父亲死了,他也没什么好能够养家糊口用的本事,只能靠着半吊子进金吾卫混口饭吃,也亏得左金吾卫大部分时间没啥尸体,他见过的尸体,可少了:“尸体头颈依旧好像是被自己弄断的,眼睛也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取走了。”
搀着那翻着白眼画师的阿宝听见这句话之时,也翻了一下白眼,差些被这么武断的验尸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