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壹 作鸟兽散(1 / 2)

花木兰耳畔听着独孤的马蹄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了,她才重新望向赫连昌。

赫连昌朝着花木兰笑了起来,原本便极为好看的脸此刻宛若能发光起来。

花木兰被这个笑容弄得怔了怔。

赫连昌收了笑容,随即瞧了花木兰一眼,眯起了眼睛,似乎心情特别好:“花将军,人往前看,拓跋焘此战定是回不去的,若你跟着寡人,寡人封你为虎贲将军如何?”

“愿以此身抵外寇,生死皆为大魏人。”花木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她并不想冲过去打架,因为她不想杀人。

赫连昌自然不是笨人,他知道花木兰是不会投诚了,他自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两个人都并不想打架,一个是不想杀人,一个是懒得动手,随即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过了许久。

他瞥了花木兰后头一眼,突然皱了眉,随后右手往后做了个撤退手势,身后的将士们都往两边撤开,他准备撤退。

花木兰心念一转,她往后瞧了一眼,她望见了大魏军旗,并没有倒下,她心里一松,随后瞧向了准备逃跑的赫连昌。

“杀!”花木兰朝前一指,随后吼了起来,身后的士兵们都肃整战衣,也大声吼了起来,拿起了兵器。

夏国的士兵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并无战意,还有些瘦弱的男人会突然发难,士兵都吓得措手不及,赫连昌知道拓跋焘他们还活着,也想到了那两拨的人已经回不来了,他只能就这么灰溜溜逃走了,他并没有理身后夏国士兵该如何,只顾着自己逃了。

花木兰这个举动着实是卑鄙无耻,但是对于拓跋焘来说,则是喜欢得紧。

就是因为花木兰拖延时间,有了此次战役的决定性胜利。

匈奴人的失败不可避免,皇帝逃跑,群龙无首。

当即的许多夏国士兵被俘,拓跋焘赶到之时,依旧是残局,花木兰捡拾着夏国的兵器,那一群幸存着被俘的夏国士兵则是被勒令蹲在一旁。

拓跋焘很是高兴,他瞧了一眼身后,仅剩几百士兵。拓跋齐被崔浩给疼醒的,老先生瞧着他着实疼,就把他伤口给简单处理了一下,他醒过来并没有瞧见陛下,随即就急了,听着拓跋焘刚刚走,竟然也挣扎着跟了上去。

拓跋焘看见浑身鲜血的拓跋齐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但是发现他能动能跳没什么大碍,也就放下了心。

拓跋齐知道,拓跋焘是不可能放弃的,毕竟陛下还是个孩子,胜利就在眼前,哪有不触碰的道理。

拓跋齐其实已经猜到了拓跋焘的做法,他一鼓作气,带领着数名援兵冲进了统万城,拓跋齐跟花木兰打了个手势,让花木兰带着他进城,而此刻统万城里的内应也开始发挥了作用。

仆兰清他们在城中不停制造混乱,也不停放着火,引得夏国宫殿整个宛若草市一般。

魏军追击败兵,斩首一万余人,赫连昌来不及入城,逃奔上邽(今甘肃天水)。

但是在拓跋焘他们进城之后,仅剩的夏军将城门给关了起来。

“陛下!陛下!匈奴将城门关了!咱们出不去了!他们想要瓮中捉鳖!”袁纥南朝着后头瞧了一眼,城门正在缓缓合上,袁纥南脑子里一转,自然是知道他们目的是什么了,切断后援,瓮中捉鳖,一网打尽,扳回一城。

袁纥南觉得自己的中文水平直线上升,竟然能用这么多四字成语了,不免得有些高兴,但是现在并不是让他高兴的时候,拓跋焘在一路前面根本听不见他的叫声,前面杀伐声盖过了一切。

他瞧了一旁花木兰一眼,花木兰整张脸沉着,根本瞧不出喜怒。

拓跋焘则是咬了一口牙,依旧往前冲着,根本没有意识到后路已经被敌人斩断,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捣毁老巢,烧了夏国宫殿,让狗日的赫连昌再偷袭!

花木兰瞧了陛下的背影一眼,她又瞧了一眼已经闭起来的城门,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深深吸了口气,突然爆了粗:“我入他大爷的赫连昌,老子要揍到你阿爷阿娘都认不出你!x你奶奶的!”

袁纥南差些笑出来,花木兰是个女人,女人这么骂实在是有些好笑,她也没这个功能。

花木兰袁纥南以及独孤大部分兵力都被城门所截断了,城里能打的,几乎就这么些,若是勉强算上浑身鲜血晃晃悠悠的拓跋齐,勉强不超过十个。

拓跋焘实在是太心急了。

花木兰的头发都快愁白了,她大约能理解崔浩为什么经常帮拓跋焘拿主意了,拓跋焘现在实在是太年轻了,有些年轻气盛的味道。

独孤瞧了一眼不停围过来的夏军,急了,他捅了捅花木兰的腰:“火长,大约他们是要跟我们巷战,怎么办?”

花木兰着实是生气了,她也生自己的气,为什么没有挡住拓跋焘,她实在是气急了,有些发泄的意气,她反吼了回去:“什么怎么办,打就打啊,怕他们不成!”

独孤被花木兰的突然发火吓得嚅了嚅嘴巴,随即缩了回去。

花木兰深深吸了一口气,气息平复了下来,她瞥了一眼正在缓缓靠近的夏国士兵们,咬了牙:“跟我来!”

她弃了马,单纯用脚力开始跑起来。

袁纥南独孤瞧着火长下了马,开始狂奔,也学着她弃马狂奔起来。

花木兰跑过了正忙着砍人的拓跋焘,她瞧着这陛下大约是砍人砍兴奋了,停不下来,随即也没有跟拓跋焘解释什么,她将拓跋焘整个人从马背上拖了下来。

“花木兰,你干什么!作死吗?!”拓跋焘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格外疼,他也开始火起来,对花木兰吼起来。

花木兰火气更大了,也吼了过去:“陛下,夏军已经把我们关起来了!咱们得躲啊!”

拓跋齐一脸懵逼瞧着两个人互怼,他听见了花木兰说的话,往后看了一眼。毕竟拓跋齐比拓跋焘年长,知道问题严重性,随即也下了马,只是他的伤口又开始流起血来。

“拓跋大人,你的伤……”

“无碍,快将陛下藏起来!无论如何,即使我们都死了,陛下也不能死!”

“快!进夏宫!宫殿多,能藏人!”

此刻的夏国皇宫其实也好不了多少,一片混乱,因为赫连昌的逃跑,整个后宫都乱了起来,赫连昌并没有纳妃,大多数女人都是宫女,还有就是还没来得及遣散的赫连勃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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