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老话说得好啊,不怕对手强,就怕自己人窝囊,瞧瞧,多么痛彻心扉的例子,啧啧啧,赫连乙升怕是肠子悔青了。”若干啧啧摇了摇头,似乎颇为可怜赫连昌。
“诶……不对啊,前不久似乎刚刚传来新情报,你怕不是没打听到?他们连着长安都丢了。”花木兰一回想先前从上头偷听来的情报,皱了皱眉,总觉得若干给的情报有什么不对,随后细细一想,长安应当已经是被攻破了的,大约这小子被骗了,给了旧情报给他。
“嗯?难不成老子被阿哥的亲兵骗了?!”若干瞪大了眼睛,似乎是颇为不信。
袁纥南瞧着若干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就想挖苦挖苦他,好让他知道这世道艰辛:“几个亲兵知道个屁,要是上头想瞒,他们能知道才有鬼。”
若干顿时就炸了毛,猛地站了起来:“……妈的,他们拿了我好多吃的作为报酬呢!”
独孤文殷憋着笑,却也是腹黑的主儿,做着落阱下石的勾当:“呵,活该。”
袁纥南并不是将军,还没有资格进将军帐篷听上头保密的战事,随即他很是好奇地问道:“我知道他们是逃掉的,但是他们……是怎么丢的长安?”
花木兰眼睛看向了左上方,回想着之前偷听到的点点滴滴,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脸上有种奇怪的神色,大约是想笑又想装正经的痛苦表情:
“先前不是奚斤大人攻打蒲坂吗,赫连乙斗吓得不是逃去长安了吗,这恰好驻守长安的是夏主赫连昌的弟弟赫连助兴,但是他也是个怂蛋,听赫连乙斗一讲,他也吓坏了。
然后……双怂合璧,哈哈咳咳,两个人就怂到一起了,你们懂得,两个人一合计,居然觉得长安也不保险,马上放弃了长安,一口气狂奔了五百里,一直逃去了安定(今甘肃泾川)……”
花木兰讲到最后脸憋得通红,随后终于讲完了,她想笑,但是碍着背后伤口还没好,不能大笑,只怕大笑了这背上就又崩了,只能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怂状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帐篷里几个人发出了惊叹声。
“哇……这真是厉害了。”若干点了点头,一张脸快笑成一朵菊花。
“噗。”独孤听闻这消息,差些将一口茶水喷到若干脸上。
袁纥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咳了咳。
“咳咳,果真是夏国,嗯,很强。”
自从赫连助兴逃离长安,转眼间,所有胡夏守军就从长安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过夏国士兵驻扎一样。
由于那时候将军周几在军中病死,奚斤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魏国南路军的最高统帅。
大魏军声势大振,不仅关中各地纷纷归附,连北凉的沮渠蒙逊也遣使表示臣服。
这么糊里糊涂就丢了关中,赫连昌当然不肯甘心,大约这半年的平静,就是在密谋下一次的惊涛骇浪。
大约这就是拓跋焘派他们去长安的原因。
长安果真是繁华之都,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花木兰他们还没进驻长安的时候,离得尚远,却还是能依稀瞧见里面攒动着的人影。
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在中国有了长足的发展,北方地区除洛阳外,长安亦成为译经重镇及佛教传播中心,这种情况从西晋竺法护来长安开始,当然那个时候长安改了名字不叫长安了,叫常安。
他们安顿好了手下的士兵,选了一个较为不影响长安人的地方作为营地,暂且驻扎在了城外,花木兰并不知道达奚斤的军队驻扎在了城外哪个地方,她也只得先让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待等日后合并。
花木兰袁纥南还有独孤文殷则被守城的将士引了进去,达奚斤并没有住在城内,只是处理公务的时候在城里。
花木兰终于见到了这位传奇人物。
这位将军已经是五十岁的年纪,花木兰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提笔写着什么,手腕起落只见苍劲有力,丝毫不输给年轻人。
听见侍卫报告,他抬起了头。
花木兰也曾经听阿爷提过这位大人,这位大人自从随从道武帝在参合陂打败后燕皇帝慕容宝,从此被皇帝所看重。
更加令人所佩服的便是慈悲胸怀,听说在北燕战场上,他捡到了一个流浪者,许多人怀疑他是后燕的皇室成员,纷纷要求处死,他实在是不忍心,留下了他。那个流浪者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字,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婴儿,而前不久,慕容会刚刚因为政变失败被杀,慕容会有三子在其政变失败后,被慕容宝处死,联想到这个,也能让人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是谁了,只怕是慕容会的一个孩子,之后被人偷梁换柱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