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拓跋焘实在是累得很,说了几句话就没了声音,倒头便睡,花木兰瞧着拓跋焘突然就不说话了,随即便有了呼噜声,也睁大了眼睛。
她瞪了她家陛下几眼,却发现根本没什么用,也就叹了口气。她打开了衣柜门,里面有着一套备用被子,她铺在了自己床榻旁边,因为这个客栈的床榻也是矮的,所以花木兰一条棉被铺在地上,高度其实跟榻差不多高。
她圈紧了自己的衣服,和衣躺了下去,她其实很累,她竟然也跟拓跋焘一样,睡死了。
她做梦了,以往她的梦都是蠕蠕,或者是其他什么事情,总是难以描述的压抑。
但是这次,她竟然梦到了更加诡异的事情。
她变成了一个男人,彻底变成了男人,她梦见她在娶媳妇,她的阿爷阿母还很高兴,帮她张罗着。
身着一旁的一些迎亲的姑娘手捧木雁、香薰、花灯走在最前方,她晕晕乎乎地和新娘并行,红娘跟随其后。
走上礼台,她请新娘却扇,新人沃盥(wo?guàn)、祭肺脊、同牢而食、合卺(hé?jin)、解缨结发、互赠信物。
她在她媳妇拿下了却扇的时候就已经吓得眼睛给瞪了出来,在娇滴滴抬起头的时候,她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这袁纥南越来越可怕了。
“你你你……”花木兰差些被噎到。
“夫主,咱们就寝吧?”袁纥南露出了一脸笑意,也露出了一口白牙,瞧得花木兰寒意直升,她生生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起了来。
“不要过来!”花木兰不停后退着,她瞧着袁纥南状似女人一般扭捏着叫他夫君,要帮她脱衣服的时候差些吓得晕过去。
“别过来!”花木兰终究是怕了,一掌拍了过去。
花木兰醒了,她睁开了眼睛,却对上了拓跋焘的眼睛。
这双眼睛不同于拓跋焘的碧绿,里面似乎装着星辰。
他眨了眨眸子,一脸嫌弃地将印在他脸上的爪子甩了开,起了身:“花木兰!你好大的胆子!半夜爬上寡人的床榻也就算了,还想打寡人!寡人不就是征用一下你的床么,何必呢?”
花木兰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滚到了拓跋焘的地盘,还厚颜无耻地占据了大半部分,大约是她滚过去的时候,无意识地打了她陛下的脸。
拓跋焘很委屈,他道:“好吧好吧,寡人怕了你了,寡人睡旁边,你睡床榻,真是,何必那么小气,连床铺都不想给寡人,还想打寡人……”
拓跋焘的嘴炮模式似乎又要开启了。花木兰吓得马上将枕头扔了过去堵住了他的嘴,随即整个人哧溜一声钻进了被子,快速道:“陛下晚安。”
枕头却是飞得远了些,没有扔在拓跋焘的被子上,拓跋焘起身拾起了枕头,回了被子上坐了下来,他望向了已经钻进了被窝的花木兰,突然就叹了口气,他挑眉无奈道:“晚安,寡人的将军。”
他其实已经想清楚了,既然母后让他娶,那就娶吧。
花木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房里的拓跋焘已经不见了,案上放着一只茶杯,茶杯下则是一张纸。
“木兰:寡人已然想通,娶与不娶,并非个人意愿,则是关乎国本,木兰你长寡人数岁,或已是有妻之人,或已子绕膝下,寡人或许是矫情了些,想着终究还是年少之人,却不想若干家,十六岁已然做了阿爷,待你回黑山,且帮寡人问一问,这若干宥连是否也有了孩子!”
花木兰瞧着实在是被信后面的怨气给吓得挑了一下眉,也吓了一大跳,心里暗暗道:“若干家的怎么这么厉害?这么小就有孩子了?!”
花木兰想着她终究是要去问一问若干的,这若干家到底谁如此厉害,这十几岁便做了阿爷。
很有可能这若干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或许那个若干家的已经有孩子的就是他!
突然,她的门就被敲响了:“笃笃笃……”
“请进。”花木兰瞧着门前影子似乎就一个人,所以拿了两个茶杯,她一只,另一个人一只。
她是有些固执的,放东西一定要放到自己满意为止,随即那个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花木兰在摆弄着两个杯子。
花木兰瞧见了来人,来人穿着一身白色交领衣衫,腰间围着腰带,颇有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来人正是独孤文荇。
他生得极好,自然穿起衣服来也宛若是个衣架子,好看得紧。
他作揖之后,便举起前摆,随后跽坐在了花木兰对面,随后轻轻放下了前摆,花木兰瞧着那两只茶杯也是颇为无奈,叹了口气,将茶杯递给了他:“独孤将军怎有空来属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