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蠕缓过了神,随后便是更加猛烈地进攻,兵力骚扰以及不停地流氓一般的群殴作战方法让花木兰手底下这群新兵应接不暇。
花木兰这一年,为了让自己身体素质能跟上同火的人,甚至更好,每日训练挥砍动作的时候,手脚经常绑着沙袋,进行着训练。
她无论什么,都要争取做到跟男人一样,甚至要比他们做得更好,因为她是火长啊,她是他们的榜样,战场上力量的悬殊,就足够代表了生死。
事实证明,她没有白练。
她抓住了一个蠕蠕砍过来大刀的手腕,用力一扭,随后横腿一扫,那个蠕蠕便飞了出去,飞得不远,花木兰气力本身便有限,她随即望向了一旁的蠕蠕们。
蠕蠕们似乎都被激怒了,随后攻势越发猛了。
花木兰捡过了蠕蠕的弯刀,掂了掂,觉得这个重量算是能在接受范围内。
“来啊!”花木兰对着他们吼了一声,颇有种歇斯底里的味道,这一战或许是殊死一战,无一生还。
每个士兵的兵刃都已经染了血,他们都没有杀过人,第一次的杀人却是如此惊心动魄,他们在颤抖,握着刀剑的手在颤抖。
“……”
尉迟墨珏这些贵公子虽然说混账事做了不少,但是杀人却是不常做的,他们没有想过现如今的场面,因为魏军人数不够,蠕蠕又多,呈包围之势,一个人要撑下去,必须以一抵十甚至更多,即使武功再厉害,却也只是个普通人。
满地的鲜血,缓缓渗透进了黄沙中,却是可以清楚地瞧见黄沙已经被血染红。
血,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
一个小兵被蠕蠕的弯刀砍断了右手,他只得用起最不熟练的左手,进行抵挡挥砍,似乎是不要命了一般,一时之间,蠕蠕也拿他无可奈何。
尉迟墨珏抹了一把脸,他脸上都是血,他已经瞧不见东西了,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只得粗鲁地举起手擦了擦脸。他一脚踹开了一旁正要爬起来的蠕蠕,踢了老远,随后眯着眼睛看向了旁边的兄弟。
他的兄弟都曾是天之骄子,此刻却有的摔在了地上,爬起来继续厮杀着,有些不顾仪容,似乎已经杀红了眼睛。
他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若是上战场,上了那么多次战场之后,会不会变成杀人的怪物?他不知道。
面前迎接他的是成群结队的蠕蠕,一个个面目狰狞,举着弯刀就这么冲了过来。
他吐了一口血唾沫:“呸!你阿母的!”他继续举起了手中的刀剑。
花木兰的剑她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只得地上捡起什么用什么,弯刀砍折了随后就捞起另一把,也幸而花木兰这里杀的人多了些,地上蠕蠕的兵器也是多了起来。
花木兰身边便是旌旗兵,举着旗子,那旗子在黑暗中看得并不分明,却是所有人心之向往,只要旌旗在,就没有输。
那是所有人的精神寄托。
这便是战争。
征战的永远是将士,却又有多少人想过那些战死士兵家人哭泣的场景。恐怕,至少那些达官显贵们是不会想的吧。
“杀!夺花木兰首级者有重赏!”吴提见花木兰实在是顽强,还在缓缓杀过来,随即便下了令,他希望花木兰死,花木兰活着,那就是对他的一种威胁,他永远都会记得和花木兰的那一战。
“吼!”柔然士兵似乎都得到了莫大的鼓励,花木兰那里攻势也越来越猛,许多的蠕蠕也都过了来。
许多士兵见不好,也纷纷朝花木兰靠拢了起来,战场上,主将都是被保护着的,一旦主将死了,三军犹在,那是对军人一种莫大的耻辱。
花木兰被团团围了起来,她其实被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那么多人保护。
尉迟墨珏因为武功算是有底的,几个人自动站在了花木兰身边,来作为最后一道防线,花木兰则是望向了天际,天,还黑着。
他们至少要撑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