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以为，比比东口中的“祂”应该是系统，所以比比东才会坚定地认为，由系统保送进武魂殿的鹿也是真正的圣女。

但经过两年在武魂殿，鹿也却逐渐认为，事情并不是这样。

比比东认为黑雾是“圣迹”，不光自己掌握了这种力量，还将它传给了武魂殿黄金一代三人。她坚信神会随着黑雾的出现而降临，说明她信仰的那个神根本不是系统，而是掌握着黑雾的邪神。

鹿也猜测，比比东很有可能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觉醒了。

系统本身是无法掌控黑雾的，它只能给任务者提供掌控黑雾的机会和条件。鹿也和魔王身上的黑雾力量，也是系统拿取了高额的代价、并且还不是百分百成功的情况下，再加上重重复杂的条件，才最终让他们能够掌控一部分黑雾。

譬如鹿也，就是完全交付自己的肉身，与黑雾融为一体，用血肉去吸引和饲养黑雾，才能够做到操控黑雾。本质上她其实已经和不死生物无异，只是她还存有理智，并且有正常的人体结构。魔王同理，他掌握的力量更少，并且没有自己的躯体，只能寄生在鹿也的躯壳内。

唐三则是本身气运的特殊性，导致他能够掌握高维的力量，不过也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并且是在那头不死人面魔蛛的魂环被吸收、作为一种十分间接的方式进入唐三体内，才成功被他接纳。

然而比比东的情况和她不一样，甚至和唐三也不一样。

她的黑雾，包括邪月、胡列娜和焱的黑雾，更像是“借”来的。

不是从系统借，而是从与系统对抗的那个高维势力、真正的“祂”借的。

系统崇尚的是绝对的秩序，要求斗罗大陆世界都按“书”里的主线剧情走，以此维持世界的稳定；而那位不知名邪神却恰恰相反，世界越混乱，祂的吞噬速度就越快。黑雾本质上是邪神的力量，某种意义上说，她身上的黑雾也是从邪神的身上偷来的。

原剧情里，比比东的结局是作为反派死在主角唐三的手下。所以比比东不可能顺从系统的摆布，比比东口中的“祂”，只有可能是邪神。

系统大概万万想不到，它在设计鹿也这个“圣女”身份的时候，也给自己挖了个坑。

现在不论从哪个方向看，局面对鹿也来说都不容乐观。

比比东暂时还愿意恪守和她的契约，是因为需要她这个圣女来为她改变结局。一旦黑雾的力量强盛起来，比比东可能就不再需要她了。

如今的星斗大森林已经不再安全，并且小舞已经没有了相思断肠红，一旦死亡，没有任何方法能够将她复活。小舞一死，鹿也的所有计划包括唐三的盟约在内都会崩塌。

教皇殿外，一条身长超过十米的巨蛇盘在门外，虎视眈眈地盯着教皇殿门口。它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狰狞，教皇殿来往的魂师都被吓得够呛，谁都不敢近教皇殿一步，生怕这大蛇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给吞了。

终于，等到鹿也出现在教皇殿门口，它才欣喜若狂地凑上去，吐着信子摩挲了一下鹿也的额头。

心肝的个头实在太大，就算只是小半段身子立起来，也比鹿也高好几个头。鹿也抚摸着它修长的身躯，看向北面。

这些年她同样在利用武魂殿的资源调查，除了星斗大森林和杀戮之都两个地方之外，黑雾活动最频繁的地区就是极北之地。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在她对于比比东而言完全失去利用价值之前，必须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拥有和比比东谈判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