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政一事乃民之根本,皆是由朝廷控制,民间一律不得私自开采售卖。
李浔这精盐只能算是精加工,说来也算不上开采。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需要开采,说来也不算违反朝廷律例。
本身李浔就拥有嘉阳军政节制之权,插手盐务自然也在情理当中。
为何李浔会想精盐一事,说来这嘉阳正是产盐之地。
嘉阳郡下蒲岭县拥有盐井十多口,产盐供给落霞州及梁州大部分地区。
不过由于炼盐技术落后,盐中掺杂许多杂质,甚至有时还有股怪味夹在其中。
正正因为这个原因,李浔才把心思打到了这上面。
除了需要调整炼盐法,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成本。
简单来说,投入少利润高回本快,这就是李浔选择此的原因。
至于水晶琉璃,通俗点说玻璃烧制之法,其需要的原材料开采烧制难度,同比精盐提炼肯定要高上许多。
但总归说来,两者皆是周期短回报高,说来确实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此两件事,都还需要建造工坊,李浔也不可能天天盯着,肯定就只能交给天叔。
另一件事,就是关于新卒的事情。
前面也提到过,城防营无法安置那么多新卒,只能再组建一支新军。
关于谁来带领这支新军,李浔曾做过深入考虑。
亲卫中有就多为百战老卒,曾领兵者也不在少数,应该还是能挑出人来领新军。
然而,正是这钟余期,不知该如何安排。
恰好这又招募了新卒,李浔终是觉得该动一动他了。
由他来训练新卒,很快就能试出他能力如何。
如此不怕试错成本太高?
对此李浔倒不太担心。
新卒名义上由钟余期率,但其下的各级重要将官,则是从亲卫中抽调。
就算其能力再不及,也不至于让新军乱了套。
倘若最后训练成效显著,钟余期确实有这能能力担任新军将领,那让他当又如何了?
且知,李浔并不是那种任人唯亲之人,一切皆是能者居之。
当然,李浔行事并没有如此草率,确定启用钟余期时,还是和其有过一番谈话。
钟余期,身高八尺,长的孔武有力。
刚毅黝黑的那张脸无不说着曾经戍边的风霜。
“钟将军,本王将你调出边军,想听听你的看法。”
王府正堂,待钟余期参拜过后,很是直接的说道。
“末将一切听命行事。”钟余期回答得滴水不漏。
“那你就没有想过,将其调入嘉阳过后,立马就让你休沐,难道就不担心本王弃用你?”李浔问道。
“王爷,末将从军十六载,只知晓一件事,那就是听从军令行事。”
“若是王爷说让末将脱下军装,那末将便脱下军装。”
“若是王爷让末将去掏粪,那末将便去就是。”
钟余期俨然一副只听令行事的模样,似乎并不掺杂其他。
李浔当然不会听他怎么说,只会看他怎样做。
同样也不会认为,因为自己有着亲王身份,就会让他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命。
于是,立马又接着问道,
“钟将军如何看待之前嘉阳。”
“回王爷,末将除军事外,其他一概不过问。”钟余期面无表情的回道。
接手嘉阳前有多乱,李浔可是亲自领教过的。
钟余期镇守落霞关,当真就能做到独善其身?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品行再好的人长期待在这种环境中,也很难做到洁身自好。
你真要是如此,众人皆会说你不合群,还会公然的排挤你。
这就是官场。
总不能说,众人皆黑你独白吧。
“那本王想听听你的看法了?”李浔道。
“对于这些人,末将没有什么好置评的。”
“过去末将只知一件事,守好落霞关,不致受到西荒部族的侵扰,末将便是算做好了这落霞关守将。”
不知钟余期是不是不屑谈讨论那些人,还是怎般,只是一句话就带过。
似乎从他的谈话中看来,他只是一简单纯粹的武夫。
李浔真的也是有些好奇了,当真有人能做到此?
说来钟余期过去的经历也是很简单。
丝毫没有一点背景可言,纯粹是靠战功一步步爬上落霞关守将的位置。
护荒校尉,顾名思义,抵御西荒部落侵袭。
品秩从五品,勉强够算中等将官。
不过就算如此,也是很多人穷极一生无法达到的。
军队升迁,讲战功,更讲资历。
若是战争时期立下功劳,极短时间都可能得到极快升迁。
可要在无战事时,就算熬也可能无法出头。
也是在这落霞关,钟余期才有了升迁的机会。
既然钟余期有面对西荒的经验,那李浔倒想问问,如何应对西荒部落。
“钟将军,本王若是让你出兵讨伐西荒部落,你需要多少人马,需要采用何种方式?”李浔问道。
面对这问题,表情一直未有变化的钟余期,竟是微微一惊:“王爷要出兵讨伐西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