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西南境叛乱跟那姓张的贱人有关系。”
“要不然也不会用一场意外失火来掩盖真相了。”
眼见温芊絮越说越过份,温如晦不得不出声喝斥着:
“胡闹。”
“你身为后宫之主,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你嫁给陛下下快二十年,难道还不清楚咱们这位陛下脾性?”
此时温如晦也顾不得身份尊卑了,只是以一名兄长的身份教育着自己的妹妹。
他当朝为相数十年,伺候当今陛下也是近二十年,对圣上的脾性自是了解无比。
陛下此人,他做了什么事,对与错皆是容不得他人置喙。
当然嘛,陛下金口玉言,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方才温芊絮所言张贵妃当年之事,他是仅有知晓藏着许多秘辛几人。
此时素来被视为禁忌,容不得他人提及半句。
但凡有人敢在李无畏面前提及,轻则招至喝斥,重则是被要受到处罚的。
那怕是极尽受宠的皇后又如何?
恐怕还是要受到斥责。
因此,这些话要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晓的。
或许是今天被气昏了头脑,也或许只有在自己哥哥前才敢说真话,温芊絮终是不管不顾将积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斥责又如何?”
“那妖妃既然敢做出那些事情来,凭什么就不能让人说?”
“要我是陛下,非得杀了那个贱种,怎么还可能将那逆子送到北周为质?”
听到这些话,温如晦当真是要气炸了。
要不是温芊絮贵为皇后,他都忍不住上去扇她一耳光。
“温芊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这些话,但凡要是传到陛下耳里,别说你的皇后之位保不住,就连槊儿也别想再入住东宫。”
被激出努怒火的温如晦也顾不得身份,仅仅只是以长兄的身份教训着温芊絮。
平常温如晦从来不会对温芊絮说半句重话的,再者温芊絮也不是彻底失去了理智,只是想在自己哥哥面前发几句牢骚而已。
见到温如晦发火,温芊絮连忙起身抱着温如晦的手臂撒娇道:“哥,我就只是你面前发发牢骚而已,再这这里就你我兄妹两人,陛下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说话的内容。”
温如晦气呼呼的瞪了温芊絮一眼,仍是带着不满道:“你贵为皇后,说话做事都要有分寸,但凡你要是犯下错误,很可能就会影响槊儿的前程,所以以后说话还是谨慎一点。”
“哥……”温芊絮摇着手臂又是一阵撒娇,“我知道了。”
温如晦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浔被封王这事,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在陛下提及。”
温芊絮不解:“为何提都不能提?”
“你想想最近之事,陛下做决定有跟几人商量过吗?”
“绝鹰山匪患一事,陛下已经将周遭群郡守裁撤,此已说明陛下到底有多愤怒。”
“不难看出,封李浔为亲王,也是做给众大臣看的。”
“他也是想要告诉众人,身为帝王他有自己的主张,谁也不能左右他的思想。”
最近一月,自从李浔力挫北周使臣九皇子陈录一行,温如晦就渐渐发现,很多事情李无畏表面是跟他们商量,但实际上心中早就有了主张。
这次更是连说都未说,直接就下旨赐封李浔为郡王。
而且一应赏赐也是准备的极快,只一夜时间,宣旨太监已经带着赏赐出发了。
他这个相国,在李无畏眼里,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至于李无畏这次为何会处理得这么匆忙,想来有一种猜测,他在引诱幕后指使之人站到台前来。
皇子包括李浔总共四人,他三人中到底跟这些事是不是有关联,李无畏或许猜测应该与他们之中一人有关。
如此猜测,也是因为最近的表现有了争储的机会。
或许他们觉得表面上争不过李浔,只得使用如此极端的方法。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幕后之人就是要搅乱视线,让怀疑的目标往李砄几人身上引。
祸水东引,到底对谁最为有利?
如今看来也没有一个很好的判断。
但到底是那一种猜测,其实谁人都有可能,毕竟窥觑皇位者定然也是不少。
“那按你这么说,槊儿还是有机会争夺太子之位?”温芊絮惊讶问道。
说及这个问题,温如晦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李槊与这太子之位,是有没机会的问题吗?
根本不是。
过去,不管是他母后,还是身为他舅舅的温如晦,不知道在他面前提过多少次。
可李槊了?
多次也是有意无意的表明态度,他只想做个驰骋疆场的将领,根本无意那东宫之位。
有话虽不妥当,但也差不多是那意思。
皇帝不急,太监急。
温如晦有什么办法啊,索性他也就不去管这些事情了。
有没有机会,他也不想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