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在朝堂上本就势大,假如三皇子李槊再入主东宫,温家恐怕就能左右朝局了。
身为一国之君,李无畏能不有所忌惮?
面对温谨阳的反问,温如晦连连摇头反驳。
“谨阳你错了。”
“如果过去,圣上自是需要倚重温家。”
“但如今不一样了,温家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温家。”
“圣心难测,今日需要温家便有温家,如若不需要,自是也可以扶持一个张家王家来。”
温谨阳也不是那愚笨之人,被父亲温如晦这么一说,心里当即就是一惊。
过去从来只觉得温家在朝堂上势大,就连当今圣上也要看温家的脸色行事。
如今才知道,根本不是如此。
温家的一切来自皇家,既然如此,皇家同样可以收回去。
“那父亲,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温谨阳慌张问道。
“圣上钦点郑雨房为七品黄门侍郎,这敲打的妙啊!”温如晦没有回答,只是不无感叹道。
四品黄门侍郎,定品秩为七品,当真是很会敲打啊。
听到温如晦这般说,温谨阳连忙道:“父亲,我这就立马进宫面圣请罪。”
“请罪?”
温如晦讥笑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世人皆夸你是秋吾先生的得意弟子,怎地能干出如此莽撞的事情来?
“那里不对吗?”
温谨阳似乎根本未想明白,还满是不解的问道。
“你方才既已想明白,圣上是要敲打我温家,难道你就没想过,此时进宫面圣到底妥还是不妥?”温如晦又是反问。
妥还是不妥?
被这一提醒,温谨阳瞬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方才他确实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只觉得进宫面圣承认错误,皇帝应该就不会计较了。
然而父亲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自己大错特错。
为何会错?
温谨阳一直反问着自己。
良久,温谨阳惊呼一声:“父亲,我明白了。”
温如晦只是神色平淡的问道:“那你说说看。”
“圣上下旨顺天府尹彻查攻讦一事,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温谨阳惊喜道。
“哦!”
温如晦讶异了一声,示意温谨阳继续说下去。
“孩儿乃是相国之子,圣旨真要处置咱的话,恐怕就不是下旨让顺天府操办此事了。”
“恐怕就是直接下旨捉拿孩儿,将孩儿树为典型,如此来警告大渝文人。”
“如今圣上没有这般做,就是顾及温家和父亲你的脸面。”
“因此,孩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宫承认错误。”
听着温谨阳的一番分析,温如晦终是忍不住连连点
头。
很显然,他认可了温谨阳的说法。
“既然你能明白这一点,知道最近该怎么做了?”
虽然温谨阳能够明白这点,但温如晦还不是不忘继续敲打他一番。
“父亲,孩儿这段时间就好生待在府里读书。”温谨阳连忙道。
“嗯。极好!”
温如晦点了点头,继续叮嘱着道,
“另外还有一点,不管你知不知道攻讦一事主谋为谁,檄文是何人所写,他人若是问起来,你必须咬死一概不知。”
“到时要是出了岔子,为父也不一定能够护得住你。”
“孩儿谨记。”温谨阳连忙躬身道。
今日之事繁多,除了教育温谨阳外,还必须要走一趟北周使团。
和亲一事,事关大渝今后,温如晦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虽一早就通知了礼部准备一应事项,有些细节必定还是要亲自过问。
打发走温谨阳后,稍微整理一番,温如晦出门直往礼部而去。
——
宫内高墙下,李浔和卫汐并排而行,准备出宫。
行了盏茶时间,终是无话的两人,被李浔打破了沉默。
“对不起。”
身侧的卫汐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殿下何须道歉。”
“此事终归是因为而起,应该向你道歉的。”李浔回道。
想想,好像对也不对。
卫汐哑然失笑,随后道,
“其实这件事也不完全是因为你,只是有人不想看到我们成亲?”
“哦?”
李浔讶异一声。
京城勋贵子弟谁人不将卫汐视为灾祸,谁人还会不愿意看到她出嫁?
终于有人要娶这克父克兄的女子,恐怕很多人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一时之间,李浔有些想不明白了。
似是卫汐看出了李浔心中所想,刚要开口说什么,忽而抬头看了看四周,兴许是觉得宫墙内说话不太安全,只好立马改口道,
“不如去郡主府坐坐?”
长乐郡主府,上次被刺杀时,还是府上的护卫相救,那次算是两人十年来的第一次相见。
自那天后,反正李浔是从未去过一次。
且不说其他,毕竟对方救了你,如此做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李浔见无法推脱,只得答应。
两人无言,行至下马碑处,卫汐忽而开口道:“不如我们同乘如何?”
面对卫汐的邀请,李浔能拒绝吗?
虽然心中还有抗拒之意,但是根本没有借口反对。
再者说,方才说有人不希望看到他们成亲时,根本没有下文,他也很想听听到底是何原因。
上的卫汐马车,李浔发现女儿家的就是不一样。
掀开轿帘,一股香味铺面而来,其中装潢也尽是女儿家的喜爱之物。
第一次和卫汐独处如此空间,再加上本身就有心理阴影,李浔只觉浑身都不自在。
兴许是卫汐看出了李浔的窘态,卫汐竟是忍不住掩面偷笑。
想来也是,年幼时李浔看着自己就怕,每每想要拒绝自己时,经常就是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如今,他好像还是一点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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