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荷开始还觉得很是得意,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事,还想跟他解释理论一番,见他这样面无表情,不喜不怒,反而是心里越发的发虚,跟在后面惴惴不安,
“清江,”
“清江,你跟我说句话啊,”
“清江,我们去把孩子接回来吧?”
“清江......”
秦清江跟一个机器人一般,默默的把自己的东西装了一个行李包,这才直起腰,环顾着这个住了十多年的房子,淡淡的开口,
“我申请了外调,明天就会离开,这里,是单位分给我的房子,我走后,后勤会上门来收房。
这些年我的工资都在你手里,除去家用,剩余的让你租个房子暂时居住不成问题,我也不要了。
你自己的工资,也足够你一个人生活的。
日后,孩子不用你操心,如果你还念着他们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妈,就不要来打扰他们,等孩子成家立业了,若是想孝敬你,我也不会拦着。
十多年的夫妻,我们就到这吧。”
“清江,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这几天,吵也吵了闹也闹了,什么话都说尽了,秦清江咬死了就是要离婚,半点不怕被人议论,反倒是方荷有些束手束脚了。
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她很清楚,秦清淮这个平静的样子,才是真的生气了,放不下的是她,她只是想闹一闹,想让公婆迫于压力帮着秦清江挪一挪,往上升一升,并没有想让他放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上来的位子。
“清江,我这是为了谁啊?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
秦清江已经愤怒不起来,
“方荷,如果我没记错,我说过多次,我不需要,是我没说明白,还是你没听清楚?
不过我现在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就说现在,我的态度还不够清晰明白吗?”
方荷慌了,真慌了,每次秦清江这么说,她都没往心里去,一直都想着,如果办成了,他就只有高兴,不会跟她真的生气。
毕竟男人么,谁不喜欢位居高位的感觉?
这一刻,秦清江语气都没有波动的说出不需要的话,她才突然醒悟,他是认真的,一直都是认真的,说不需要,是真的不需要,或者说,他是不是还嫌弃她这种旁门左道?
“清江,你,我是你妻子,我这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啊!”
秦清江目光淡淡的看了她几秒,眼中带着几分讥笑和嘲讽,
“随便你吧!”
说完,拎着行李包就往外走,没有半点迟疑,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你就连跟我共处一室,都不愿意了吗?”
秦清江顿了一下,又继续往门口走,没有回头。
方荷这颗心直直的往下坠,浑身冰冷,看着秦清江抬腿就要跨出了门,她猛的闭上眼睛,瘫坐在地,
“秦清江,离婚,我同意,离婚!”
最后两个字,很是艰难的从她口中吐出来,心里瞬间像是被挖了一个大洞,一丝丝疼痛从心口窜向全身,五腹六脏,很快就疼的全身蜷缩成一团。
秦清江听着,却并没有回头,眼圈,也一点点的红了,十多年的夫妻,一起生育了三个孩子,要说没有感情,那自然是假的。
但是,他不光是个丈夫,父亲,他还是个儿子,不管是为了什么,就凭她举报老太太这一条,他就不可能安心的继续跟她相濡以沫相敬如宾,不管是什么原因,独善其身他能接受,但是主动伤害父母,这个,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了。
而且,如果孩子知道,也是更为难的处境。
就这样吧。
这边,简单和秦清淮也收拾了一些吃的东西,上了吉普车。
“淮哥,程连长不是说今天回来吗?咱们不等他了?”
“不等了,住的都安排好了,有郑哥在,就算有什么突发的事,团长在家,没什么着急的,接了人就回来了,走吧!”
借着去接人,秦清淮特意把事情都安排了,提前出发两天。
去看了明珠,看了唐素梅,又去看了程进,接了两个孩子,再到车站,就快到到站的时间了。
几个人下车活动手脚呢,简单就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哎,那个人,是不是见过?”
秦清淮看了半天,还是摇头,
“我应该是没见过,”
这是程朝不在,如果他在,肯定第一时间就能认出来,那拿着牌子来接站的人,正是席平安身边的警卫员小郑。
她还在想呢,人家已经看见他们这个显眼的目标,看见她更是眼前一亮,大踏步就过来了,
“简小姐,你这是?”
简单迷糊了几秒,才将人认出来,
“郑叔叔?”
又往他身后看了看,
“你是来接站的?”
“对,我来接人,”
他举了举牌子,又解释,
“我自己过来的,书记还在工作。你,也是接站?”
主要是这吉普车的目标有点太明显,
“是和程连长一起的吗?”
“不是,但是,我和你接的是一个人。”
小郑跟在席平安身边,不是机密的事,他几乎也都知道一些,来的这位秘书和这位简小姐也是拐着弯的关系,他也是知道的,心思一转,
“啊!那,”
他的视线在秦清淮和秦义身上打量了一圈,两个人都穿的便装,但是那身姿也不陌生,很快就把目光定在秦清淮身上,
“这位就是?”
“啊,对,这是我爱人秦清淮,清淮,这位是席书记身边的郑叔叔,”
席书记=席平安=小舅舅=自己人。
秦清淮立马就捋清了关系,刚才的敌意和警惕顿时就消失了,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郑叔叔,你好。”
其实看着,小郑的年纪也没比他大几岁,但是席平安是舅舅,这个也还是叫叔叔更合适,
“我大哥初来乍到,各方面都生疏,还要多麻烦你。”
小郑心里清楚,虽然听着职位差不多,他是真的警卫员,秘书,新来这个可真不是啊,也不敢拿乔,客气了几句,火车“呜呜”的进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