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爷也没好到哪儿去,嘴里也嘟囔着,
“这不造孽吗?”
见了这种场面,两个人再好的心情也没有了,回程路上,也没有了说笑的心情。
对那个什么李家庄,简单是不了解,只限于听说过,回去的路上就跟小老头打听着,哪知道刘三爷一开口就是叹了口气,
“是不是很少听村里人说起李家庄这个地方?”
简单点头,
“是啊,我记得咱们这十里八乡几乎都是有关系的,好像别的村子都听说过,这个李家庄,我好像真没听大伙儿说过,为啥啊?”
“嗨!”
刘三爷又叹口气,
“这些村子,就算是程家堡子,不管是有多少心眼子,那也都是正经过日子人家,都是赤贫老百姓,但是,这个李家庄不一样,解放前,他们屯那是这一片赫赫有名的土匪窝子。
他们是真的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实,说句不客气的话,和当时的侵略者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时候,这一片的老百姓,就没有不怕的,甚至都有人私下讨论,希望侵略者来了先把这个土匪窝子灭了,你就说他们得多招人恨吧?
后来看着形势变化,当时李家庄管事的就是这个老李头,看着憨厚,其实是个狠人,眼看着部队打进来,他们翻身无望,当即就交出一部分武器,投诚了。
当时我军的政策宽容啊,对主动投诚的这种更是欢迎,所以结果就是,他们的待遇几乎没有任何损耗,反而还得了一个美名,完美的洗白了。
但是,土匪就是土匪,那野性哪是那么容易就驯服的?
建国这些年,他们还算安分,或者说是,他们那一亩三分地上,就算有啥事,也翻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外面看着是一片祥和,至于里面,哼!
没有人往外捅,就算是知道有猫腻,谁能去管去?”
简单一听,
“三爷,您这意思,要是有人捅,就有人管?”
“嗨,谁知道呢?这土匪窝子,这么多年,还不定藏着多少东西呢?
那土枪,当时就交了不老少,他们自己能不留点家底,你信吗?
反正啊,这土匪窝子,不好整。”
简单若有所思。
被他说的要慎重对待的土匪窝,在林书记和程远山眼里,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之前李家庄就有女知青失踪的情况发生,但是一来没有人报案,后来女知青家人还主动来说明情况,表明自己不追究了,他们要追究也没有理由。
这次好不容易有人敢冒头了,俩人都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就说,这么大一个毒瘤在自己的辖区,明知道会有冤假错案,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能忍到现在已经太不容易了,这难得的机会,谁也不想放过。
公社就这么几个人,李家庄在这盘踞了这么多年,谁也不敢保证就没有他们的眼线,两个人商定后的第一时间,就找驻军申请援助了。
也巧了,程朝刚回来,一打转的功夫,就被派过来了。
他在这边的时间也不短,对这个曾经臭名昭着的土匪窝,也是印象深刻的。
一听这个,也立马严肃起来,这任务,对李家庄的一切都是未知,村里也不都是土匪,不可能没有无辜的百姓,操作起来,这难度还是不小的。
“这已经算是惊了蛇了吧?那抓进去的,是老李头几代单传的宝贝疙瘩,他可能坐着等着吗?这会儿啊,估计人家都防备上了,”
程朝深以为然,这种事情,自然是越早越好,速战速决效果才最好。
留给对方的时间越多,对方的可操作空间也就越大,什么销毁证据,毁尸灭迹,或者威逼利诱,就都有了条件。
“问题是,咱们也不能保证公社这边就没有他们的人,就怕这边一动,那边就收到消息,到时候可说不准谁压谁呢?”
“也是,公社公安局一共就这么几个人,估计这全公社也没有多少人不认识,那一举一动,几乎都在大家伙眼皮子底下了。”
程朝点头,
“我也明白,但是我们现在也不能肯定对方一定就是要动手,只能先按着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而且,就算现在已经解放了建国了,但是我们也不能不承认,他们已经接受投诚收编,不管有没有参与战争,有没有打退过侵略者,理论上来说,人家也是我们的革命队伍,就是现在,我们也不可能拿这一点说事。”
“这是自然,那咱们就只能借着他们残害女知青,并联系之前女知青失踪的情况进行搜查,不过,他们估计也不会配合。”
配合自然是不会配合的,程朝思索着要不要今晚就暗中潜入先探查一下线索,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并且,让李家庄差点被团灭。
回到村里的简单,怎么想,这心思也总是往外跑,眼前也总是浮现那个女知青疯狂又绝望的眼神,知青办门口的那一瘫红色,也不时的出现在脑海里。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她干脆的把大门一锁,从后院溜了出去。
既然惦记着,还不如去看看。
路线,她自然是不知道,不过回来的路上已经从小老头嘴里套出来了,主要是比较有特点,村口是一个窄小的山拗口,外面还有一块巨石挡着,可以说,这地势,就很安全了。
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摧,好像都不过分。
摸着下巴感慨了一会儿,简单才悄悄的摸进去。
不怪刘三爷说这是土匪窝,现在人家还是几十米一个岗哨的警惕呢,不过碰上简单这样专业的,也比不上就是了。
土匪窝子姓氏也杂,要说祠堂什么的,估计是白扯,那最大的青砖大院,应该就是刘三爷说的那个土匪头子李老头的家了。
这会儿天也黑透了,整个村子也都是漆黑一片,这个青砖大院的灯光就更显眼了。
简单偷偷潜到后院,靠近窗户,想偷听一下,结果,还没等她迈步,一阵风过去,诶?好家伙,灭灯了。
“嘿?”
这么寸?
悄悄的靠过去侧耳听了一会儿,老李头已经有了睡意,估计是不放心,还在嘱咐老伴,
“明天你跟他们都说一声,这几天别往山上跑,特别是别往老槐树那儿去,”
然后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几遍了?
还是想想咋能把儿子弄出来吧,他啥时候吃过这苦啊?
放心,这么多年他们不是一直都怀疑咱们手里还有东西吗,来了多少人,谁找着了?就咱这个房子藏的这些东西,就能迷惑住不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