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个季节,好像也种不了别的。
前院后院的绕了几圈,掏出了在深山挖的荆棘,贴着墙根栽下去,这种是她在山上特意挑的,能长到一米多,跟围墙差不多高,主要是多刺,也算是多一层安全防护吧。
又在大门口左右两边各栽了一棵小松树。
她倒是想弄个葡萄架,但是想想过几年可能会发生的乱象,算了,忍忍吧,本来底子就经不起查,还是别惹眼再给人留下贪图享受的话把子了。
还是高大挺拔又代表正直的松树吧。
晒干菜,不太行得通,今年这年景,旱的要死,什么都长不起来,各家的菜苗子都当主食了都不够呢。
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能做的好像只能是上山,好东西都在山上呢。
行吧,反正她现在也没事,背着背篓就从后门出去了。
这边离山能近几步,主要是,和平时村民们去的不是一个方向。
山脚下肯定都被人找遍了,往上走了走,比那边能好那么一点,但是也是荒的很。
简单没管,遇着能烧的干树枝,枯萎的树杈,都没放过,她弄的是火墙,冬天取暖需要的柴火多着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很快就到了往年秋收的时候,越是临近,刘卫民越是愁得慌,几个村干部和老人几乎是整天的站在地头,唉声叹气。
到了开镰的日子,刘卫民的动员大会都没有底气,匆匆说了几句就赶紧开始。
往年沉甸甸的苞米棒子今年没有一点重量,轻飘飘的。
虽然心里都有数,但是真正看到,也是心里一沉,很多人都是红着眼眶在干活。
往年热火朝天的喜悦,今年几乎全程都是静悄悄的,老农民最怕的就是老天爷不开眼。
本来需要十天的掰苞米只用了五天就收了干净,一部分苞米棒上有点收获,大部分都是只有几个粒的,放在后世就是直接粉了喂猪的那种,但是没有人舍得,哪怕长了一粒,也都宝贝的收好。
全场院堆的一地的苞米棒,实际上只收获了不到去年十分之一的粮食,从始至终,大家伙都是沉默着,这点粮食,就连公粮都不够,更别说分到手里了。心情沉重,很多人胳膊腿都沉的抬不起来,前些天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连小孩子都放低了脚步,不敢再闹。
接下来的红薯和土豆倒是还好点,毕竟是抗旱的东西。
虽然比起往年也是要减产不少,但是跟苞米相比,就是高产了,这让绝望的刘家屯村民算是稍稍有了那么一丁点安慰。
不过是仗着力气大,加上加餐,营养足。
秋收只用了往年一半的时间,交公粮的主力苞米,却还是挂了空。
当然,不是刘家屯一家,整个公社,整个县城,整个省,几乎都是同样的景象,有好几个严重的地区甚至已经出现了饿死人事件。
去开会的刘卫民万分庆幸,分过去刘家屯的是简单,若是还是之前的知青,弄不好也会发生这种悲剧。
想想,其实也挺后怕的。
当时进山时还犹豫过,后来是什么让他坚定了呢?
各村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公社那边也是无奈。
毕竟城里的供应粮还要指望着这公粮,但是也不能把农民兄弟逼上绝路,公社护着下面,上面偏重于城里,拉扯了一个星期,最后才决定,今年的公粮用土豆地瓜代替,只交去年的三分之一。
即便这样,很多村长也都当场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