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月眼帘微微阖动,倏然睁开了眼睛。
醒来之时,周围等待着的一众人都紧张的靠了过去,刚刚秦医师说宁如月并无大碍,只是悲伤过度而已。
在周围等待的人群之中,就包括萧家家主萧云生,还有萧起,萧镇等人。
宁皓站在一侧,眼神中透着关切。
“如月,感觉如何?”
“皓儿呢?”
“我在这,姨娘。”
听到姨娘呼喊自己,宁皓上前一步,握着姨娘冰冷的手,轻声安慰道:
“姨娘,好好休息,没事的,都过去了。”
“有皓儿在。”
姨娘悲伤过度,至少要调整一段时间,只不过少了咒术气息的影响,姨娘的身体恢复起来应当不慢。
调理得当的话,一年内应当便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快则半年时间。
站在一旁的萧云生见到宁如月并无大碍,松了口气。
这件事情之大,足以震动云莱城,虽然不是萧家干的,可要追究起责任,他们萧家肯定逃不掉,明日萧云生处理好后续事宜之后,便会去宁府赔罪。
经过几个时辰前的一番交锋,萧家上下再看宁皓,都对这个猛然冒出来的宁家少年暗自惊叹。
即便以萧云生的见识,见过这么多出众的年轻人,可宁皓带给他的感觉依旧十分不凡,不知道宁家什么时候培养出了这样一位少年英才,着实是隐藏的有些深了。
噗通!
就在这时,萧镇二话不说,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
“大哥,大嫂,萧镇知晓此时道歉已无用,现如今罪妻伏诛,若大哥大嫂还不解气,萧镇这条命你们尽管拿去,萧镇绝无有半点怨言!”
换作任何一人,尚未长大的儿子被咒杀都会心痛一辈子,萧镇能够感受到这种疼痛。
此时他的内心之中满是愧疚,若不做些什么,恐怕萧镇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至于赵玉琳的自杀,萧镇虽有多年夫妻之情,可也知晓赵玉琳罪有应得,他都无法原谅,更不要说大哥大嫂。
“镇儿,先起来吧,让你大嫂好好休息,一切等你大嫂身体好了再说。”
“爹,我送你们。”
萧起微微一叹,他知晓此事与萧镇无关,可萧镇的性子他们都清楚,萧起如此信任萧镇,不无道理。
“不必了,多陪陪如月吧,是我萧家对不住她。”
“镇儿,先起来吧。”
……
待萧家一众人离开府邸后,整个萧起的府邸闭上大门。
整个内室只剩下了宁皓与萧起,宁如月三人。
秋漓青川都在外等待着,一样有些焦急宁如月的状况。
对于他们两人而言,宁四娘就是他们的恩人,若不是宁四娘,他们可能早早就饿死了,哪能活到现在,进入宁府。
今夜发生的一切,萧起同样极其震惊难过,可每每望向宁如月之时,都没有表现的太过脆弱。
宁皓一手握住姨娘的手,一手拿出怀中之前写好的方子,交给了萧起,道:
“姨父,这是姨娘的方子,剂量都写的很清楚。”
“不出三月,姨娘便会痊愈,不会再出现体寒的情况,姨娘并没有佩戴那枚玉佩,不会留下病根。”
“姨夫若是不放心的话,大可交予秦医师去看,或是直接服用秦医师的方子,只不过那个方子见效会慢很多,三年都不见得能够痊愈。”
宁皓刚刚看到了秦医师刚刚开的方子,相当保守,怕宁如月身子承受不住,宁皓为了避免麻烦,刚刚也没有多言,直到现在才如实道出。
至于姨夫,虽佩戴了这么久,可体内真气凝厚,应无大碍。
萧起打开宁皓所写的方子,看完之后亦是满脸惊奇,望向宁皓道:
“你竟还懂医术?”
“略懂一二。”
宁皓面不改色,点头应道。
只不过现在宁皓口中的“略懂一二”在萧起的眼里完全就是谦虚。
若真是略懂一二,之前宁皓不会光凭搭脉就能判断出姨娘体内有咒术气息残留,不是单纯的体寒那么简单。
现在的宁皓,在萧起的眼里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少年。
怪不得赵庆对于宁皓的评价如此之高,现在看来不无道理。
“姨娘信你。”
宁如月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拍了拍宁皓的手。
若不是宁皓的突然出现,恐怕他们到死都不会知晓害死他们儿子的真正凶手是谁,现如今宁皓在自己的身侧,宁如月只感觉到安心。
“今日天色已晚,宁皓,你便在这里住下吧。”
“我让下人给你收拾好了房间。”
“好。”
宁皓无所谓住在什么地方,此次回云莱城,主要就是见一见姨娘,让姨娘明年开春带自己一同去京城。
对于宁府,以宁皓的经历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只不过按道理来说还是得回去一趟的,从血脉关系来说宁府毕竟都是自己的亲人。
“皓儿,陪姨娘说说话吧。”
“好。”
宁皓坐在姨娘床侧,和姨娘闲聊了起来。
主要聊的便是宁皓这三个月以来的经历。
宁皓几乎没有太多隐瞒,自己去到永安城后所做的事情都不是秘密,只要想打听都能够打听到。
除了感慨宁皓的身上有种看不透的神奇以外,宁如月对于永安城的情况亦是惊讶:
“永安城竟是这样?”
本以为永安城是边陲的祥和之地,谁曾想到会如此贫苦,百姓食不果腹,不是宁皓到来的话,可能会死上不少的百姓。
“如月,你不知晓,现如今的荒州,除了大城以外皆是这般模样。”
萧起微微一叹,尽量将话题从夭折的儿子上引开,避免宁如月过度悲伤。
宁如月并不经常出云莱城,就算出去也都是去京城那样的地方,很难看到百姓疾苦。
可萧起不同,萧起会经常在边境巡逻,知晓荒州百姓有多么艰难,京城的人们是看不到的,就算能看到恐怕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