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欢见状,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慕景序的样子,是在什么时候,若说是国子监吧,不准确。
应当是在沈家,她和离回家之后没有多久,母亲叫了慕景序上门用晚膳。
因为母亲总是在耳边念叨,沈湘欢对慕景序没有什么好脸色,都没有用正眼瞧过他。
后来再见她已经失去了记忆,可慕景序看着她十分怔愣,那时候她听着慕景序的“故事”,就像是在听另外一个人的事情。
在她不知道的时日里,慕景序已经围着她打了许久的转转。
他本来孑然一身,却因为她搅入是是非非当中,如今还要改头换面过日子,沈湘欢越想越觉得难过,都是她连累的。
床榻之上的姑娘抱着孩子许久不说话,好一会忽然吸起挺俏的鼻尖。
反而吓了慕景序一跳,他问她怎么了?
“莫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沈湘欢摇头之际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没有。”
“那盈盈哭什么?”他从旁边拿了干净的帕子递给她。
“沈夫人那边我已经让人探听消息了,你且安心吧,你便是真的要回去,也要养好了身子,你才产育,又失了不少血,郎中说若是不好好养一段时日,也是要落下病根的。”
“这保养的时候也不宜多哭多思。”慕景序声色缓和与她说着话,安抚着她的情绪。
郎中不仅嘱咐了这一些,还与他说了,产育之后的妇人总是多愁善感些,必然要时刻瞧着,也要跟着药方子抓药吃,慢慢养回来。
原以为她会吵闹,人却安静不少,只是这泪水掉得他措手不及。
“我只是觉得很对不住你,日后真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你。”沈湘欢擦着眼泪,看着怀中已经恹恹睡去的女儿吸着鼻子道。
原来是为这件事,慕景序轻轻笑一声,“这有什么的,本就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都是因为她的缘故,慕景序才会放下打好前程,跟着她颠沛流离,如今照拂她不够,还要看顾她和魏翊的孩子......
“方才我与你说,给孩子起名的事情,不如就让她随着我一道姓吧。”
“此举不妥。”慕景序知道她又开始打退堂鼓了,顾不上旁的,径直驳了她的话。
也没有等沈湘欢的下言,开口道,“我们一直都很好,若孩子随了你,那会引疑,届时出事。”
他说得很是,但沈湘欢内疚,她总觉得慕景序值得更好的人。
他也看穿了沈湘欢的顾虑,挑开了两人之间的“横梁”。
“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况且与你一处,即便不是真的夫妇,心中总是愉悦。”
“你越是好越让我觉得愧疚。”
慕景序真的很会说让人舒心的话,他对着沈湘欢讲道,“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照拂,便是对我的纵容了。”
“我喜欢在你身边待着,不论以什么身份都好。”若是她能够施舍给他一些爱,那再好不过。
可他不敢想,怕有了期望,就忍不住幻想,会被期望蚕食,最后变成不可控制,可怕的人。
尤其是情爱,一旦沾染上身,好容易不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