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就学吧,谁叫我命苦呢?日久天长的那本所谓的《清风神刀》真的背了个大概,理论指导实践,慢慢地手上功夫也好了起来。
安子淮斜倚着门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手下快刀行云流水般一路切了下去,一排碧绿瓜片摆着菜板上整齐可爱。
我偷瞄他神色,心里多了几分得意,不光切片法我熟练掌握,就连切丝法,切丁法我也厉害着呢,刀锋一转,那瓜片瞬时变成了瓜丝。
安子淮嘴长得更大了,我越发骄傲起来,将菜刀自头顶抛过,以左手接了,瞬间把瓜丝切成瓜丁。
心里暗叫侥幸,那一刀差点抹掉我半根手指,炫耀果然不是件好事。回头看安子淮惊叹的表情,我心满意足地笑了,安子淮道:“刚才老唐不是叫你帮他切片么?如今切成丁怎么做汤?”
傍晚时分,海龟食堂中。
老海龟目中精光突射,屏气凝神,以全身功力聚集于右掌,猛然出掌,手中筷子似蛟龙探海插入汤中,正夹中一片瓜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放入嘴中,如吃琼林宴般津津有味地咀嚼。
其他弟子见状了悟,纷纷效仿,一时间扑通筷子入水声不绝,美洋洋功力差些,空中姿态控制不好,入水水花偏大,溅在我脸上一滴热汤。好在汤一早端上,却没烫坏,我愣愣地看着众人,面上带了些愧色。
众海龟还在纷纷施展大擒拿手,小擒拿手,老海龟一眼没瞧我,我脸上却越来越烫,终于面上挂不住了,拨开众人端起脸盆似的汤盆,仰脖便往嘴里灌。众海龟却没想到我有这招,竟无人上来阻挡。我迅速将汤喝干,汤水自脖领缓缓流下,自觉十分豪迈,将汤盆往桌上一扔,以手背抹干嘴角,“这回好了,就剩瓜丁了,夹吧!”
众海龟被我的豪情万丈所折服,竟无一人敢伸手夹,默默无言吃晚饭,迅速作鸟兽散,空余一小撮瓜片伴着点残汤示威似的躺在在盆中。
我愣愣地看着那倔强不已的瓜片,心中很是迷茫,师傅叫我学着干嘛?难不成想把老唐辞了省点工钱今后叫我接班?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却是二师兄侯非,我平素与他交谈甚少,是以见了他便微微一笑算是招呼,转过头来,心头仍然迷茫。
“师妹可是因为师傅不传你功夫,日日叫你洗菜切菜心中委屈?”没想到他却开了口。
“我哪里敢委屈,厨房挺好,至少能吃饱。”
侯非笑了,“师妹怕是说得违心之言。你只管放心,我不告诉师傅就是。”
“反正我也没什么大志向,有口饭吃,活轻松点,就心满意足了。我只是好奇师傅为何教我学这门手艺,却不敢有半点恼怒。”
侯非干脆坐在我旁边,取了双筷子,一片片将那瓜丁送入口中。
我正想提醒他这里有我的口水,见他已咽了下去,话到嘴边,忍了下去。
“其实师妹有无想过,这切菜的刀法若是运用到比武的刀法上又如何?”
突然灵光一现,对啊,人家出恭时赶苍蝇都能编出一套剑谱,我若试试看又如何?想到这里,顿时心痒难搔,登时便想试试看。
侯非见我跃跃欲试,抽出背后大刀扔了过来,我稳稳接了,依着那菜谱中所记,臆想出一菜板,手执大刀凌空切片切丝。
侯非看了一阵道:“不对,不对,这可伤不了人。”
我停手道:“我功夫没怎么学到家,还请师兄指点。”
侯非道:“我又没见过那《清风神刀》如何会编出一套剑法来。”说道清风神刀四字忍不住发笑。
我咬牙道:“什么清风神刀,不过是本垫桌子腿的害人精。”
侯非见我咬牙切齿,笑得更加厉害,“我倒要听听怎么个害人法儿?”
“我这便背给你听。”
那切菜的刀法我背得甚熟,一口气字头背到尾,中间并无停顿错漏,我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再回头看侯非却望向窗外显然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