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乐音是好脾气的,谁道她对着那林公子毫不客气,偏偏那林公子又低声下气得紧。男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哄他,他越神气活现,你若是不加理睬,他反而倾心不已。
我摇摇头,只好跟着安子淮慢慢向巷子口踱去。仔细听那二人对话,听了半天,无非是乐音不满林公子跟着她,而林公子则非要去家里坐一坐。安子淮在听什么呢?
走出巷子,那两人身影消失不见,我急急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安子淮却所问非所答,“你觉得林公子待乐音如何?”
“无非是纨绔子弟有钱没处使,挖空心思捧歌姬,现在看着百依百顺,将来有了更年轻的不还是抛了这个奔着那个?”
安子淮摇头,“我瞧着那林公子未必真心待那女子,甚至可能另有目的。”
我不以为意,“无非是无聊的有钱公子哥争面子,乐音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图的?”
安子淮笑而不语,越发激起我好奇心来,“你必是有些内幕消息,速速讲来。”
安子淮见胃口吊的差不多了,才道:“那林公子原来的情人是洪莺莺。”
我插口道:“这谁不知?”
他接着道:“可还有你不知道的。那次海归派慈善大会,我是见过洪莺莺和林公子的。”
我有些疑惑,“我可不记得见过这林公子。”
安子淮笑道:“你整日忙着小凤那个活宝,哪里注意别的?大会的前一个晚上,我也不知练坏了多少块石头,你又忙不理我,我便有些发闷。外出兜了一圈,却意外撞见一男一女在墙下依偎在一起聊天,便是洪莺莺和林公子了。
我心想着洪莺莺为人着实讨厌,若真是捉了她把柄,也好相助你一二,便悄悄躲起来听了他们说什么。”
我笑道:“真会给自己的好奇心找藉口!倒说成了帮我。”
安子淮道:“只听林公子说:‘唱完了这场别再抛头露面了,赚这几个钱辛苦得紧。’
洪莺莺道:‘整日在声色场里打滚,我早倦了。若不是想趁着年轻多赚几个钱,哪里用得着做得这么难看,五十两也要争一争。你以为我想摊上这个坐地起价的名声?不过我原是为了赚钱的,索性撕破脸皮,自私自利到底罢!’
林公子接着又劝,洪莺莺始终不听。
后来姓林的下了决心,道:‘莺莺,我娶了你罢,从此令你岁月安稳,免了这零碎之苦。’
洪莺莺一听此言喜出望外,连连道:‘你终于开口了,你终于开口了。莫不是骗我罢?’
林公子坚定道:‘姓林说话未有失言,你放心,我这就回去禀了爹爹,立即娶你过门!’
洪莺莺似乎有些担心:‘若是你爹爹反对——’
林公子道:‘你只管放心,我意已决,立誓娶你为妻,绝无更改。’
两人当即跪下起了一番誓。林公子当夜便回了林家堡准备婚事。”
我听了不禁有些疑惑,“如此看来,姓林的倒非普通纨绔子弟逢场作戏,倒真有几分真心。当真爱洪莺莺爱得紧,以林家堡主之子的身份竟决意迎娶一名歌姬,倒也真有勇气。这是变心变得这般快,可见人心叵测。姓安的,我若没了,你会不会立刻恋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