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取来了昨日那个杯子,我只好故技重施挤了半杯鳄鱼的眼泪。实在哭不出来了,掐得自己大腿都快紫了,真想吐点口水进去作数。
夙愿道:“主子,今天的分量似乎不够,要不要再换个人过来?”
飞夭往杯里看了一眼,“就这些吧!明日她再哭不出就杀掉当花肥。”
这话听起来相当恐怖,我还不想化作春泥更护花呢,不禁打了个寒颤。
飞夭捕捉到我的一丝惧意,面有得色,“终于叫你害怕了。”
不清楚他究竟在打算些什么,是猫捉老鼠般戏弄然后吃掉,还是根本只当我是药等没有利用价值时就弃掉?不过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三十六计,走为上!
终于叫我寻了个机会,飞夭院子里只有两个丫头,一个是夙愿,另一个是昨日给我断水的丫头唤作秀秀的,经常是顾上了这头管不了那头。飞夭今日想吃点新鲜瓜果,便叫夙愿去小厨房告诉一声,而秀秀就伺候他午睡,这便是个绝佳的机会逃走。
我侧耳听听动静,确定没人在附近,便起身走向窗边。门是锁好的,窗子外有木质栏杆,只是早已老朽,自头上拔下一枚簪子,将簪头一拨,里面是一个锋利的刀口,向那栏杆一点点磨去。手上不敢弄出声来,若是被飞夭听见,我的小命也没了,心头越发焦急起来,夙愿随时可能回来,飞夭亦可能醒来,手下微微发颤,深呼吸几下,稳定心神,接着向木板磨去。
不多时,木板被我磨断,我暗叫一声幸运,不由得感谢起临行之际给我这枚簪子的暖洋洋来。虽然当时她说的是:“师妹,江湖险恶,若真有变故,为了保住名节可用此簪子内藏的刀口自尽。”
将断木板拨开,左右木板间便可容我侧身通过,我跳上窗台,将窗纸轻轻撕开,钻出窗外,侧耳倾听,并无动静,直向那山洞走去。到了山洞口,一颗狂跳的心才慢慢稳下来,刚要入洞忽听身后一声怒吼,“你非激我杀你才罢休是么?”
缓缓转过身来,始终是逃不掉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面上仍然笑道:“才睡这么一会,怪不得人家说上年纪的觉轻。”
飞夭狠狠掐住我脖子,“你是赌我我不敢杀你么?”
呼吸已经有些困难,“不敢,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他眯起双目,显然来了兴趣。
“我不想做花肥……”
飞夭面色更沉,手上当真使了劲,眼前人影晃动,他的面孔深深刻在我眼里,我要记住这个害死我的人,就是灌了孟婆汤也要下辈子也不能放过他。
恍惚中一把女声响起,“放开她!”
飞夭不甘地松手,我跌倒在地,眼前晃动着一双葱绿的绣。她是谁?她的声音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