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那朵轻云缓缓飘过,露出了圆盘样儿的月亮,月光顺着半开的门,静静洒在陈罗和曾年初的脸上。
陈罗与曾年初坚持良久,曾年初缓缓问道:“你究竟是谁?”
陈罗哈哈大笑,声音尖细,在寂静的夜里听着极为恐怖,最后笑得溅出了泪花,“你问我是谁?你竟然问我是谁?”
曾年初脸上突现惊惧,伸手掐住陈罗脖子,喘着粗气,“说,你倒底是谁?”
陈罗却撒开置于曾年初头顶的手,瞧着曾年初狂笑不已,任凭曾年初掐着自己的脖子。
曾年初咬牙切齿,手上便加了劲,陈罗脸色越来越红,却仍如小兽般狠狠瞪着曾年初,忍着不发一言。
我盯着曾年初的手,心里恨不得替他一下子捏死这只魔鬼,眼见着陈罗的脸色如血,提着的心便一分分松了下去。
陈罗咬牙吐出几个字,“你——只管——掐死我——好了”。
语气不像是临阵对敌,却像是小两口吵架赌气。
曾年初听了这话,手突然放开,只喘粗气,倒像是他被掐住了脖子。
陈罗抚着脖子上的指印,缓了一会,面色稍淡,冷笑道:“曾年初,你果真真心待我,倒不负我当年对你痴心一片。”
曾年初听了此言突然神色大骇,蹬蹬倒退几步,双目圆睁,彷佛遇上平生所见最为恐怖之事。
正在曾年初神色变幻之际,陈罗早就一步上前,掏出一柄短刃轻轻一送,曾年初身形一歪,鲜血四溅,轰然倒地,陈罗抚着他的脸,痴痴道:“你倒底落在我手上了,这便是你的命。”
月光顺着门外撒进来,陈罗的脸便隐在一半阴影之中。他抚着曾年初面孔,口中喃喃,“你且等会,我先解决那两个,便同你双宿双fei,过上神仙般的日子。”言语中带着说不尽的婉转缠mian之意,这景象却吓得我毛骨悚然,心神俱寒。
陈罗慢慢转了过来,俯下身子看着我,“你现在可明白了?”见我口不能言,便解开背心穴道,“你可有话说?”
恐怖到了极致,头脑便慢慢清醒起来,我忍着惊惧道:“你是宁萝?”
陈罗妖媚地一笑,“算你聪明,我便是宁萝。”
原来陈宁陈罗本是一人,当时娶了柳枝的便是宁萝。
“可我同你无怨无仇,为何抓了我和柳枝?”
宁萝眼目流转,“你们在我走后,霸占了安子淮,你说还杀不该?我落到这步田地,成了这个鬼样子,凭什么你们捡了现成的幸福地过上小日子?安子淮是我的,曾年初也是我的。任是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夺去一点爱!”说着,便面目狰狞起来。
我怕她像对柳枝一样零碎折磨我,便出言激她,“这般自私,只想所有人爱你,你本是彩衣的魂魄分裂而生,哪里懂什么叫爱人?”
宁萝目光凶狠,一掌扇向我,我耳朵嗡嗡作响,腮上顿时火烧火燎。
宁萝厉声道:“不许提她!我本和彩衣便是不同之人,她胆小怯懦,什么都不敢争,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代替她存活下去!可她偏偏幸运的很,曾年初爱她,安子淮爱她,海百川也爱她。凭什么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爱的,为什么没人爱我?说!为什么?”宁萝眼神凄厉,接近狂乱。
“你却错了,曾年初爱的是你,安子淮爱的也是你。这可是我亲耳听见的,曾年初为了你决定孤独终身,安子淮今时今日还带着你送的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