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一个月前风风光光嫁了人,那人名为陈宁,据说是罗定人士,经常在庐州罗定来回贩卖些货物,手头颇丰,人才也整齐,烟翠楼里的姑娘丫头无不艳羡,都道柳枝有了个好归宿。
谁知短短一个月后,柳枝原来的丫头钿儿卖菜时却被个小姑娘拦了,那小姑娘问清是钿儿便递给她张布条,说是一个婆婆给她让她交与钿儿的。
钿儿展开那布条见上面血迹斑斑唬了一跳,怎奈不识字,也知是有事,便拉着那小姑娘问个分明,小姑娘道她是城中菜户之女,随着爹娘去给庐州郊外十里坡的一户送菜,那户屋院高大,里面却人丁寥寥,主人家刚好不在,叫个丫头留钱给他们,她正在往菜窖运菜之际,突然一个白发老妇从窗子栏杆里伸出一只手死死攥住她手臂,吓得她不轻。
那老妇问她来历身份,她吓破了胆只好一一回答。那老妇便将一个字条塞在她手里务必嘱他送到城中烟翠楼的钿儿姑娘手里,还给她一个镯子作为报酬,那老妇再三哀求,神色之间甚是恐惧。
那小姑娘随着父母回去,想到那老妇总是害怕,便和人打听了找到了钿儿将这布条给她。
钿儿仔细看了小姑娘手腕上的镯子,却发现是柳枝的镯子,心里便打起了鼓。回去央了识字儿的姑娘给读一读,里面的内容却让钿儿大惊失色,柳枝离开前是赎了身的,和烟翠楼断然没有关系,是以钿儿无奈,想来想去只得来找姑娘的旧相识安子淮来。
可巧那日安子淮正在后山教我轻功,安子淮接过字条展开一看,我不由得也惊叹了一声,原来这字条竟是写在衣服里子上,而这衣服原是白的,现在竟已变成乌黑的,上面用血写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字,却是乱糟糟一团,难看至极,上面写着:速速相救,柳枝。
我问道:“这可是柳枝字迹?”
安子淮答:“字迹结构倒是有几分相似,可柳枝写得一手好柳体,这倒像是不会写字的稚儿照着柳枝的笔迹模仿而成。”
“这便奇了,那个老妇是何人?这个字条又是谁写的?难不成柳枝真的遇到了危险?”我眉头紧锁。
钿儿交给安子淮也算卸下重担,责任转移了,脚步也轻快不少,回烟翠楼去了。
我看这钿儿的背影道:“她也算个难得的了,这楼里的姑娘果然没几个真心的,”眼珠一转,“都不如你这个常客真心!”
安子淮道:“我同柳枝相识多年,她的事我一定会管的。我这便去十里坡看看。”说完转身便走。
我一见又有这等怪事,立马跟上,二人团队又告成立。
安子淮来到后院随便牵了匹棕色骏马过来,我一看便头皮发麻,本想找我那头御用小驴,却找来找去都没看见,没准是被老海龟租了出去磨豆腐赚外快去了。
安子淮见状道了声:“小心了。”边一只手将我扶上马背,随后自己也飞身上马。
我顿时酥麻,这不是武侠片里男主女主的经典场景么,两人一骑,女主回头冲男主娇笑……
可目前这种场景,我是万万不敢回头娇笑的,只怕一个闪失掉落马背,后背再被马狠狠踏上一脚。身后便是安子淮,窘得我直挺挺坐在马上,手脚简直不知道放在哪里好,耳畔风声呼啸,身后便是安子淮的气息之声。甚至感觉他的呼吸就在我耳后,气氛暧mei到心脏就要休克。
不多时,便来到十里坡外,我忍不住回头看安子淮,只见他离我尚有十厘米左右,自己直挺挺地坐在前面,后背僵直,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原来自是我想多了,明明是风清月白,却被我想成了花前月下。
安子淮道:“坐稳了,别回头,应该快到了,这马脚力甚好!”
一眼望去这十里坡倒也有几户人家,多半是穷家小户,屋后散养些鸡鸭之类,一眼望去,尽头一处屋舍比别个大了许多,也有独立的院落,这间与其他屋舍之间距离远了些,显然这就是菜户之女去送菜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