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上路,我一出门便吃了一惊,只见大师兄二师兄都穿了半新不旧的锦缎衣裳,暖洋洋一出场竟是件桃粉的衣服,更是叫我大跌眼眶。暖洋洋这身倒是让我想起小时候没有卷纸时,家里用的粉红色的手纸,格外喜气。师父也穿一件白衫,气派不俗。来到明朝之后,我自己就买了一件衣裳,进了海归派发了几件海龟工作服,这次出远门,想来舟车劳顿,没舍得穿我仅有的鹅黄色百褶裙,是以穿了平日练功的简单白衣裳,自觉灰头土脸,獐头鼠目。
看了半天没瞧见安子淮,难道这厮临阵脱逃?师父见我来了便道:“咱们上路罢。”
出了大门,一溜六匹骏马一字排开,安子淮早已坐在马上冲我笑道:“怎地来的这么晚!”我一看见那马心头便是一惊,原以为有个什么马车轿子之类的交通工具,原来竟是骑马去。这骑马说来气派,可是我是万万不敢的。
大二时候怀揣一腔江湖热血盼望去大草原策马长鞭,纵情高歌,谁知报了团一瞧,那草原上的草连我鞋子都末不了,参观的牧民家庭皆是专门接待旅行团的。交了5块骑了马,哪知那马是由专业人士牵着在前面带的。马在电视上看起来不高,大侠们一跃便上去了,其实我连马镫子都够不着,后来那专业人士发了狠,硬是把我举上马背,谁知马小跑起来上下颠簸,只感觉自己随要要被颠了出去,小命不保,因此一圈下来再不敢骑马。
我声细如蚊:“师父,我不会骑马。”
老海龟道:“是了,你刚入门不久,又无武功根基,我倒忘了这点,既是如此,子淮,你去牵头驴来。想必驴是好骑的。”
老海龟又在搞笑了,想大家伙骑骏马飞驰,我却在后面骑头驴,一路喊着“等等我,等等我”可有多丢脸!
想来想去也别无他策,只好乖乖上了驴。这驴比马矮上一截子,全身黝黑,尾巴尖一簇白毛,眼神温顺,倒是非常可爱。想想郭襄女侠闯荡江湖还骑驴呢,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们六人在街上浩浩荡荡而过,我也自觉气派体面。这时听到两个路边卖菜的大婶议论“海归派这是要出门啊,你看这高头大马一骑真是气派。”“咦?怎么后头还跟着个骑驴的?”“面生,没见过,可能是随行的丫头吧。”
我听闻此言,顿时泄了气,回头狠狠瞪那大婶一眼,谁知一拧身子,那驴突然住了脚步,我一个重心不稳,一下子摔了下来,滚到路边的沟里。所幸正是烟花四月,沟里倒也没水,才没出了大丑。
在那两个妇人嬉笑中,我站起身来,速速上驴,免得更多人看见。有心踢那驴一脚,又怕他驴脾气发作,忍了下去,看它眼珠提溜乱转一副调皮相儿,扑哧一笑,便也不气了。
我见已到郊外,四下无行人,便摇头晃脑唱起了歌“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兴高采烈骑它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地哗啦啦啦我溅了一身泥!”众师兄师姐听了笑意盈盈,安子淮在人群中笑得最大声,师父也没怪我不庄重,捻须微笑。
一路打尖住店自不用提,慕容家在和州的白石山附近。和州本就与庐州相邻,三日便已到达。
这一日终于走到慕容世家的门口,只见慕容府重门高檐,朱楼碧瓦,面积比海归派足足大了一倍有余!我有些暗自悔恨没有投师慕容世家,和这里相比,海归派简直小得不像话。
师父嘱我们一不得逾矩,不得妄言,免得损了海归派的名头。我们一一遵从,随着师父进门。
早有家丁前去禀报,一群男男女女出来迎接,中间最醒目的是个位银发老妇,拄一龙头杖。这老妇慈眉面善,保养甚佳,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就是老了也腰板挺直,头发一丝不乱,气度高贵。老妇旁边站了一溜男男女女,我也记不得,也看不清。
这老妇远远见了师父便浅浅鞠了一躬,才笑道:“海掌门,这几日我天天数着日子等着你们来呢。”
我见这老妇对师父十分礼遇,不但出来亲迎,还以平辈之身竟鞠了一躬,似乎不符礼俗,深感奇特。
师父道:“老夫人,这可折杀我了,您寿辰大事,海归派自当来贺。”
原来贺寿便是为了这老夫人,看来她在慕容府里地位极尊,我也随着众弟子施礼问好。贺寿本是武侠片最烂俗的情节,我本以为成为江湖小虾米后会有一番奇遇,没成想干的不过是这些琐碎之事,不过这次我自以为身怀重任,也不觉无趣。
进了大厅,众人坐好,老夫人和师傅便开始一一问候,公式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