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烟敲门进来,垂着头,道:“奴才去打听过了,王氏上午时去了公主府。”
谢筝一怔,转眸看向陆毓衍。
陆毓衍解释道:“你跟狄夫人说话时,我让松烟去打听的。”
谢筝颔首,道:“昨日殿下将那张纸交给公主了,公主今日寻王氏,定然是憋着一肚子气,也难怪狄夫人说,王氏回府时,脸色极差。”
陆毓衍又吩咐松烟去查一查狄夫人,待松烟出去,才低声与谢筝商量:“王氏搬狄家的银子做什么?”
谢筝眉头微蹙。
王氏背着公主动手脚,如今事情败露了,公主再是生气,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况且,长安公主好脸面,她身边宫女要打要骂要罚,都是她的事,她不会交由衙门处理。
王家已经到手的宅子,公主应当不会收回去,她还看不上那点儿东西。
王氏心急火燎地,刚从公主府出来就要挪银子,与其说是在给自己谋后路,更像是在给王家人留银钱。
这种法子,倒像是王氏晓得她已经走到了绝路上。
“梁嬷嬷?”谢筝挑眉,喃喃道,“莫不是王氏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以至于梁嬷嬷和公主不会留她的性命?”
话一出口,谢筝多少也品出些味道来,自个儿先摇了摇头:“只有梁嬷嬷。”
公主要对付王氏,把人叫进府里,直接扣下就行了,就算晓得王氏在公主府里凶多吉少,杨府尹也没胆子去向长安公主要人。
王氏能出得了公主府,那逼迫她的怕是只有梁嬷嬷一人。
思及此处,陆毓衍站起身,去对面书房里寻杨府尹。
杨府尹正对着案卷头痛。
虽说有陆毓衍分担,但他是这顺天府尹,案子断得明白不明白,他都要在前头顶着。
偏偏牵连了公主府,又是人命案子,真的是头皮发麻。
眼瞅着已经进了腊月了,这些日子里破不了案,等衙门封印还是桩悬案,那这个大年,他都不要想过安生了。
“贤侄,”杨府尹长长叹了一口气,“刚才狄夫人来了?她可有说什么?”
陆毓衍理了理思绪,道:“大人,我琢磨着要让人盯着王家。”
“何出此言?”杨府尹奇道,“凶手是梁松,为何要盯王家?”
陆毓衍解释道:“我怕王家要离京。”
不管王氏要和梁嬷嬷鱼死破,还是想极力求生,她往王家搬银子,定是为了让家人平安离京,免得受了牵连。
王家的宅子是死物,一时之间变卖不得,便只能从狄家挪了。
“不让他们走?”杨府尹问道。
陆毓衍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没有细说。
谢筝从陆毓衍的神色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王家能不能顺利脱身,全看王氏怎么选了。
这就是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