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说了一半,谢筝猛得就抬起了头,对上萧娴关切目光,她又抿唇低下头去。
对于未婚夫陆毓衍,谢筝是相当陌生的。
五年前,谢慕锦还未外放,谢筝去萧家做客,恰逢陆毓衍跟着父母来看望傅老太太,两拨人隔着半个园子匆匆一眼。
陆毓衍的母亲讲究眼缘,向萧家打听了两句,陆毓衍的父亲陆培元听闻是谢慕锦家的姑娘,顿时生出了结亲的念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陆家和谢家兴高采烈要做亲家,这婚事在谢筝还稀里糊涂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陆毓衍的事情,谢筝知道的不多。
他比她大两岁,生辰是十一月初七,两家合八字时,谢筝听顾氏念叨了一句,她记性好,听过的看过的轻易不忘,这才一直记住了。
要再说别的,都是萧娴半打趣半揭底似的说出来的。
等谢筝和萧娴先后离京,萧娴不知陆毓衍的状况了,也就不能与谢筝说了。
因而,谢筝对陆毓衍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
“遇上了再说吧……”谢筝叹道,“一切要看陆伯父决断,毕竟是大事,本就不由他做主。”
萧娴牵了谢筝的手,安慰道:“也是,先不说那些了,早些睡吧。”
谢筝颔首应了。
这一夜,她睡得倒也平静。
有了马车,速度远胜之前,入京的前一夜,许是“近乡情怯”,谢筝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才闭眼。
萧娴起来的时候,谢筝也不能再躺着,麻利起身梳洗,又去厨房里领吃食。
提着食盒回来,浅朱正好替萧娴梳完了头。
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取出了一碗绿豆羹,一碟米糕,谢筝道:“驿馆里没什么好吃的,姑娘将就将就,等回到府里,再让厨房里备些姑娘喜欢的。”
萧娴转着眸子笑了:“这一路都将就过来了,我又不似你,最贪口福之欢。”
谢筝爱吃,但那都是闺中事情了,不想过了五年,还叫萧娴记着,她苦笑道:“姑娘快别笑话奴婢了。”
一声奴婢,让萧娴脸上的笑意淡了,她起身走过来,扶住谢筝的手,语气里几分难过几分别扭:“阿筝,我还是习惯你唤我姐姐,姐姐顺耳多了。”
谢筝垂眸,道:“姑娘,奴婢是阿黛。”
萧娴叹了一口气,想着今日要进城了,不管她习惯不习惯,都要改过口来,便狠着心点了点头,在桌边落座,让谢筝伺候她用早饭。
从此处驿馆到京城门外,马车只需行半日。
离城门越近,车厢外的人声就越清晰,热热闹闹的,马车慢了下来。
一等就是两刻钟,还不见马车前行多少,许嬷嬷心说奇怪,探出头去问了车把式一声,才又退回车厢内。
“姑娘,”许嬷嬷禀道,“京里这些天不晓得出了个什么案子,衙门里正在查,不说出入城的百姓,连官家马车都要查验,所以要费些工夫,咱们且等等。”
浅朱瞪大了眼睛,奇道:“什么天大的案子?连官家马车都查验,冲撞了女眷,就守城的这些官兵,哪个担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