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这简直就不是人……”
灯草和尚双眼血丝密布,一张笑眯眯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再不复先前的从容。
他这次算是栽了大跟头,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就算天资卓越,修为很高,但心境能高到哪去?
没有足够的阅历和经历的打磨,心性怎可能浑圆无缺?
而只要心境有缺,别说是一个少年天才,就是一个百岁以上的修行大宗师,在他的十二劳情阵中,也只能沦落为受他控制的情绪的奴隶。
刚才开启阵法的瞬间,他就开始挝折所有人的心性,在场的众人里,无论心境高低,他都可以挝折,只是难度有高低而已。
但唯独那小天师……他撼动不了,别说把对方当铁丝一样挝折,他甚至感觉自己在哐哐捶打一根金刚柱。
那金刚柱千锤百炼,不仅坚硬,还很坚韧,他挝打在上面,铁柱没事,自己却被反噬。
这让灯草和尚头疼欲裂,耳鼻溢出鲜血,眼前时明时暗,似乎有一只大手在他的脑子里使劲搅合一样。
“跑,得赶紧跑掉,小天师的目标是莫名居士吴曼,不是我,只要能跑出这个小镇,就还有生路,死同门不死贫僧,希望我的同门们,能多给我争取一点时间。”
后方,张之维歪头看向亡命奔逃的灯草和尚,一伸手,吱吱吱的声音密集响起。
只见四周的地面寸寸破开,炽亮的雷光从中迸出,如同锁链一样连成一片,罗网而来。
“什么时候布下的……”
灯草和尚脸色大变,身形一顿,不敢再进,连忙向后闪避。。
他本以为那闪电链会继续朝他绞杀而来,却不成想,那闪电锁链是往四周散开的,针对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在场的所有人。
只见闪电锁链以张之维为中心,就好像圆规画圆一般,结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牢,把所有人都围在其中。
锁链之间不住绞动,上面有炽亮的银色电弧在扭动跳跃,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看着近在咫尺的闪电锁链,灯草和尚脸色非常难看,直觉告诉他,一旦碰到,必死。
佛门大多命上修为高,各种强化肉身的手段层出不穷,但他是例外,他的性功很强,但命功却是稀松平常。
面前这不断交织的闪电锁链,对他而言,就是不敢迈一步的雷池。
“纯粹的命上功夫,盖过由前朝开国第一巴图鲁的尸体炼制而成的铁尸,两巴掌将其脑袋都抽的爆碎,性上功夫更是厉害,十二劳情阵都无法撼动半分。”
“现在对术法的掌控也这么恐怖,要知道,雷法威猛无俦,最是难掌握,更别说在这么大范围下,做出细致入微的布置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难道真像传闻说的那样,是天上仙君转世?”
灯草和尚已经后悔来蹚这趟浑水了,对无根生下的命令,也是心服口服了。
这小天师确实非人哉,让他不牵连他人,只针对吴曼,也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就是他们有些不明智了。
“全性门人,自己擦自己的屁股,这是一贯的传统,我怎么就犯了这种错呢?”
灯草和尚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忽然,他心中一动,劳情阵中,他挝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存在。
这个恐怖不仅仅指实力恐怖,还指心性上的恐怖,并非是像挝小天师那样挝不动,而是对方字面意思上的很恐怖。
一般的人正负情绪是趋于平衡的,这个“人”的正负情绪却是极其不平衡,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是极致的暴戾,如同负面情绪的集合体。
若小天师只是表现的非人的话,那这个“人”就是真正的非人。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近乎一边倒的情绪没有爆发,反倒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符合常理的平衡。
一念至此,他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对于这种存在,他不需要像对其他人那样去反复的挝着情绪,只需要推波助澜,继续往一边施力,就能让其全面崩盘,而对方的实力又很恐怖……
“或许真有一条活路!”
灯草和尚心念一动,收束心神,放弃对小天师出手,转而豁尽全能的去对那个恐怖的非人哉进行施压。
另一边,随着张之维的闪电锁链拉起,彻底断绝退路,一些还在暗处蛰伏,寻找机会的全性妖人们,顿时行动了起来。
正所谓围师必阙,他们没有退路了,一些全性妖人抱着死也
要拉个垫背的,朝着王吕两家的人杀去。
王吕两家的人,受十二劳情阵的影响,本来互相剑拔弩张,都要自相残杀了,全性妖人杀来,正好有了个矛盾宣泄口,相比较与同伴间的那点小恩怨,全性妖人的仇恨,明显要更大些。
只一瞬间,双方人马一致对外,噼里啪啦的便打了起来。
吕家父子也放下了刚才的芥蒂,和周围人一样,开始对全性妖人出手,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但其实,经过张之维的出手,他们抱元守一,护住了手少阴经和足阙阴经,心里的火气消退了大半,恢复了大半理智。
吕慈心里不由得有些懊悔,艹了,瞧我这批嘴,这种话,心里想想也就得了,怎么还说出来了,以老家伙的脾气,回去不得狠狠的家法伺候?……
吕家主铁青着脸,暗道:影响心性,让人沦为情绪的奴隶,刚才应该是中了灯草和尚的手段。虽然先前就知道了此人的存在,但万万没想到,竟如此诡莫测,大意中了招。
不过,再怎么中招,也不是吕慈那小兔崽子这么对老子说话的理由。
而且,这小子转头对小天师讲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呛火,态度好的不得了,这说明他还是有一些理智的,怎么一到我面前,就重拳出击?
竟然说我几十年修为练到牛屁股里,还要让我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如意劲,简直狂妄到了极点,回头老子不好好修理他一顿,老子就不姓吕!
吕仁默默不敢说话,努力降低存在感,刚才虽然他也对父亲出言不逊了,但远没有老弟狠,希望父亲不予计较。
全性反抗,张之维自然是重点招呼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