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支开小陆?”吕仁问。
“其实吧,在认识张师兄之前,我一直和老陆这人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一点,哥你是知道的,倒不是我对老陆有什么意见,而是他有些干净过头来!”
吕慈摩挲着手里的尖刀:“他若跟我们一起,待会儿有些事情不好做!”
吕仁想起刚才陆瑾拦住吕慈杀小土匪的一幕,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听了他俩的对话,“国师”一言不发,但却哈哈大笑起来。
“副教主有何高见?”吕慈扭头看去。
“国师”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对体内的王蔼说道:
“有趣有趣,本座不收回力量,但身体的控制权给你!”
说罢,它收束意识,蛰伏进王蔼的穴窍之中。
王蔼猛地一个激灵,身体一阵颤抖,重新接管了身躯。
他抬起双手,握了握爪子,感受到体内如臂使指的强大力量,顿时忍不住振奋起来。
看别人使用,和自己使用,绝对是两种不一样的体验。
他迫不及待的要去试验这股力量了。
“你是……胖子?”
吕慈看着王蔼,轻声询问道。
之所以有此疑问,倒不是王蔼从魔猿状态回到了人身。
而是因为他在一个激灵之后,浑身的气质,从那种高高在上的孤傲强大,突然变的猥琐了起来。
这种猥琐气质,作为王蔼的发小,他再熟悉不过了。
“是我!”心急如焚的王蔼没有过多解释,“走,我们快去追!”
旋即,三人破开寨子的墙壁,追寻着苑金贵一家而去。
另一边,陆瑾飞掠至先前的空地,却只看到了一地残缺不全的尸体。
他们大多被不知名的利器整个隔断,鲜血流遍这被炮火轰的焦黑的土地,在远处,还零零碎碎的有一些焦黑的尸块。
战斗的惨烈程度,就好像是一把钝刀斩断骨头,留下满地细碎的骨茬,粗暴地让人不敢直视。
即便是见识过大场面的陆瑾,也不由得为之一愣。
而后,他极目远眺,在山谷的另一边,看到了一个身披金光的高大
身影。
这个身影正在追杀着溃逃的土匪们,他手持两条长长的金线,步履坚定,不疾不徐,缓步而至。
而那些土匪们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山谷的边缘,只差一线,便能跃至深山老林中。
但就是这一线之隔,却如天堑一般,无人能僭越,隔绝了他们的生路。
只见张之维随手一挥,金线在空中龙蛇夭矫,绞杀而去。
一个即将跳出山谷的土匪,头颅忽然落了下去,而他那无头的身躯,却是喷涌着鲜血,冲出了山谷,然后滚落进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
张之维依旧在缓步靠近,甚至每一步的距离都分毫不差。
这一刻,在这些土匪的眼里,他已经不像是个人了,倒像是某种天灾的具象化产物,此刻正以一种大道无情的方式碾压过来。
“都别动,别跑,你听我说……”
高胡子大喊,他已经看出来,在这小天师面前,逃跑并没有用。
此刻,他再无先前放狠话要天师府满府缟素的桀骜不驯,想要说些什么挽回,毕竟他和张之维之间,并无直接的恩怨。
但张之维却没有再听下去的心思了,从他放出“豪言”,要让天师府满府缟素的时候,他就给这个山寨的土匪们判下了死刑。
只见他并指一挥,金线破空而至,猛地抽在高胡子的肩膀上。
这一击太快了,快到高胡子都没来得及闪躲。
他只感觉到肩胛骨上传来了疼痛,初时并不强烈,就好像被蚊虫叮咬一样。
但很快,疼痛感千百倍的放大起来,他肩膀上出现一道血痕,迸出大量的血液,紧接着,他的手臂竟然齐根断了,鲜血流的一地都是。
高胡子哀号出声,心里再无侥幸,强烈的疼痛感反倒激发了他的凶性,他要豁尽全能,殊死一搏。
只见他咆哮一声,周身青筋暴起,这些青筋如一条条扭动的黑蛇一般,在他的体内盘虬卧龙,结成一片,让他的皮肤骤然变黑,就好像披上了一层铁布做的衣衫一样。
张之维眯了眯眼:“铁布衫?”
铁布衫和金钟罩最早出自少林,是少林寺两大横练功夫之一,也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横练手段之一。
因为流传甚广,铁布衫就和太极拳一样,诞生出了很多不同的版本,譬如浑元铁布衫,龙吟铁布衫,纯阳铁布衫,金丹铁布衫……
但不管是什么版本,它都是一门硬气功,而一人剧情中,硬气功一道造诣最高的,应该是后世两豪杰之一的那如虎,他修行的是柴派横练。
“轰隆!”
地面裂开,独臂的高胡子绝地反击,殊死一搏,他化成一道残影,冲向张之维。
“铿锵!”
一声洪钟大吕般的碰撞声后。
张之维捏着高胡子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
他手上流动着薄如蝉翼的金光,钢筋般的虎头发力,震碎了高胡子周身那层用青筋结成的铁布衫,也震碎了他全身的经脉。
“下辈子说话注意点!”
张之维松了开手,任由高胡子如一只抽掉了脊柱的软体动物般落地。
高胡子瘫软在地,满脸的绝望,全身经脉尽焚,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生机正如潮水般飞快的逝去。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在这弥留之际,他看到那些平日里和他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也陷入了绝境。
那小天师的金光,如死神的镰刀,在快速的收割着他们,每一次金线划动的细微破风声响起,就有一个哀号声随之响起。
高胡子感觉有浓腥的血飞溅到他的脸上,那些和他一起打家劫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兄弟,如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体内的力量流逝殆尽,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不怕死。
但作为一个啸聚一方,在南七北六十三省的十几万响马群盗里,都赫赫有名的存在,他不想死的这么无声无息,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死的这么窝囊。
所以,他很后悔,明知道苑金贵有问题,却还是收留了他,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咻咻咻……”
道道金线划过,所有土匪,尽皆斩之。
血花绽放,血雾喷涌,落到张之维的护体金光上,给他镀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像是为他披上了一件血衣。
解决完所有土匪,张之维回头,看向身后目瞪口呆的陆瑾。
“老陆,你又回来干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