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苑,怎么回事?外面是什么情况?王家和吕家的人杀上山了吗?”苑金贵的妻子有些惶恐的说道。
“不是他们,是龙虎山……龙虎山的小天师追杀过来了,在他们注意到我们之前,我们得离开了!”
苑金贵说道,他的神色有些复杂,惶恐中又带着一丝兴奋。
惶恐的是,他没想到张之维竟真的追杀了过来,他有生命危险。
兴奋的是,张之维这个在迎鹤楼高高在上,半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存在,竟然也会因为他语言的挑唆,亲自进入险地,来找他麻烦。
这让他爽爆了,他这一辈子,所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柔软的舌头,可以挑断一个人的筋骨,语言比纯粹的暴力更能伤人,这话一点都没错!他心里大呼。
鬼手王厉害吧,他们中最厉害的一个,把倒转八方这种微不足道的杂耍把式练到天下一绝,让左门长都惜才。
但在这小天师面前,却是不值一提,连正眼都没有,一只手便击败。
但他呢?即便手段不高,但三言两语间,却能让对方正眼相待,甚至让对方不惜屈尊犯险,亲自来这全性汇聚的大王山,只为他一人。
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哈哈哈……爽!太爽了……
苑金贵心里在大笑,那点忐忑和不安消失,脸上的惶恐渐渐褪去,兴奋占据主色,竟有些癫狂起来。
他回头看了眼喊杀声四起的寨子,心里没有半点是他把敌人带过来的愧疚,反倒生起了一个念头。
若这个时候,自己出现,跑到那个小天师的面前,道明缘由,说清楚整件事的起因,再言语相激,想必对方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吧?!
真想看看,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物,一脸瞠目结舌的样子,那一定很精彩……
苑金贵虽然心里这般想到,但理智让他并未付诸行动。
那样确实会很爽,光想一想就很爽,但他还有一点牵挂,还有妻子和儿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若跳出去了,那就只能爽一次了。
而逃走的话,他就能继续爽下去。
甚至若能以语言把这个小天师给弄折掉,引得老天师下场,那就更爽了。
小苑陶被苑金贵夹在腋下,仰天去看父亲的脸。
夜晚跃动的火光映射在苑金贵的脸上,阴影满布,显得异常的狰狞。
这让苑陶打了个寒噤,刚才的事情,就更不敢说了。
苑金贵拎着妻儿走到寨子门口,看到有不少被抓到山寨里充当生育工具的女性在逃窜。
他当即心念一动,闯入一个房间里,抓住几个不敢趁乱逃跑,只敢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人,三两下拔掉她们的衣服,给妻儿和自己穿上,然后混迹在那些逃窜的女性中,往山下逃去。
另一边,寨子前方的空地上。
张之维招了招手,让还在土匪群中冲杀的陆瑾吕慈等人回来。
虽然大王山的土匪头目都是异人,普通土匪也有火器加持,相互配合之下,绝对是难啃的骨头,若是只有陆瑾吕慈他们几人,那定是十死无生。
但在有了张之维加持之后,纵是敌众我寡,这场战斗也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看似打得很激烈,实际上却是一场屠杀。
陆瑾、吕慈、吕仁、王蔼冲杀的正起劲了,见张师兄让他们回来,顿时愣了一下。
倒是“国师”附身的王蔼动作最快,没有一丝丝迟疑,做出了完全出于本能的行动,直接就退了回去。
“国师”一退,其他几人顿感压力大增,也连忙退至张之维的身边,正不解,便听张之维说道:
“苑金贵应该是趁乱逃走了,你们追出去,这里交给我来断后!”
“那张师兄,你这……”
吕慈刚想说话,就见王蔼已经一马当先的朝着寨子方向跑去了。
吕慈看了眼魔猿般腾跃而起的王蔼,又看了看张之维高大的背影,只一瞬间,心里就有了决断。
对于张师兄的手段,他是绝对信任的,这点小场面,洒洒水啦。
倒是胖子,虽然请了“副教主”上身,但对方力量过强,他曾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因身体太弱,承受不住负荷,晕倒的情况,要是在这种地方晕倒,那就不太好了。
所以,他跟着王蔼去了,吕慈去了,吕仁自然也去了。
看来王老太爷的死,对胖子打击很大啊,平
时胆小的他,竟然一马当先……陆瑾心里暗叹一声,对着张之维点了点头,也跟了过去。
但其实,是他误会王蔼了,刚才的举动,实非王蔼本意。
因为,现在控制王蔼身体的,是“国师”。
“国师”对张之维的话绝对服从,张之维一说让他去追,体内的王蔼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追过去了。
闲杂人等离开,场上只剩下张之维。
张之维扭了扭脖子,就要准备下狠手了。
他刚才的动手,虽然也很干净利落,但其实他已经很收敛了,没直接以雷霆手段把这些土匪杀光。
毕竟但王吕二家死了长辈。
特别是王蔼,太爷都死了。
若不让他们发泄一下,得多憋屈啊,所以,他出手相对保留,而现在,不用了。
但山寨之主高胡子,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看着一地的尸体,牙关紧咬,一脸扭曲道:
“我大王山与龙虎山从无恩怨,小天师来我这大杀一通,是想挑起天师府和全性之间的恩怨吗?你敢杀我这么多兄弟,当心我全性让你天师府满门缟素,哀鸿遍野,让你们这些臭牛鼻子知道哦啊,什么叫睚眦必报!”
刚才吕慈陆瑾等人屠戮他的兄弟,作为山寨之主的他,其实一直看在眼里。
但每当他想出手将那几人打杀,便会被一股莫名的炁机所摄,好像一旦妄动,就会横死当场。
人的名,树的影,他自然知道那股炁机是张之维发出来的。
所以,他把刚才那笔账,全都算在了张之维的身上。
“满门缟素?哀鸿遍野?”张之维目光扫过对方,淡淡说道:“我这人,做事最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