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敢?各位永鑫的弟子,你们给我想好了,如果你们当中有一位胆敢闯进我凤鸣楼,那就是与我势不两立,我用祖宗令牌发誓,一定动用所有人脉关系,把你们全部清算,就算拼个山穷水尽,你死我活也在所不惜!”
霎时间,所有人都迟疑了,包括师爷。
这话太严重了,他不怕小阿俏,但害怕小阿俏背后的势力。
“来人,去请示张大帅!”
……
与此同时,十里洋场的另一边,和平饭店富丽堂皇的总统套房里,魔都三大亨齐聚一堂,在开会。
这和平饭店,是三大亨中的老三陆昱晟的产业之一,是陆昱晟和沙孙家族的人合办的,有沙孙家族的人站台,所以才能开在寸土寸金的南京路。
沙孙家族是一个希伯来势力,少有人知,听起来像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但它的影响却是巨大的,林则徐的虎门销烟,销的大部分就是这个家族的烟,可想而知它们的丧心病狂。
在当前这个年景,他们可以称得上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家族之一。
漕青帮主营大烟,自然少不了这帮人的支持,不过,沙逊家族只是视财如命,却很少干涉其他,所以和平饭店基本是三大亨的陆昱晟说了算。
此刻,陆昱晟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听着张万霖怒吼道:
“连挑几个场子,杀我百十个弟兄,几个小赤佬,别说是四大家族的少爷,就是那最近风头正盛的小天师来了,也留不得,小阿俏这个贱货,不识抬举,摆明了不给我们三大亨的面子,让我亲自去会会她!”
三大亨中的老大霍天洪说道:“动小阿俏不难,但她背后势力太复杂了,动了她,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到时候的损失,可不止这区区几船‘猪仔’‘猪花’那么简单了!”
这时,陆昱晟开口说道:“大哥说的不错,几船‘猪仔’‘猪花’才几个钱,因为这点事去动四大家族的少爷,还和小阿俏交恶,无疑是亏本买卖,我有一个提议!”
“你讲!”霍天洪说。
陆昱晟道:“霍大哥,张二哥,别忘了我们成立永鑫公司的目的,本就是为了从漕青帮的一些尾大不掉的事情脱胎出来,谋求更好的发展。”
“但现在却做着当年一样的营生,当人蛇,
卖人口,赚不了几个钱不说,还上不得台面,这不太好。”
“在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都是难免的,福特一世是这样,老洛克菲勒也是这样,但如果我们要做大做强,摆上台面,就得把这些做个割接!”
“如今四大家族的少爷找我们麻烦,我们或许可以退后一步,一是给四大家族和小阿俏的面子,二是借四大家族之手,彻底割掉这个产业,往更明亮的地方发展,霍大哥,张二哥,你们觉得怎么样?”
陆昱晟的话,让张万霖极为不悦:“老三,你这是在忘本,现在做这些的兄弟,可是跟着我们起家的老帮众,现在他们被几个小赤佬害了,我们不为他们报仇,反倒卖了他们?”
“二哥,话不是这么说的!”陆昱晟继续道:“咱们现在成立的是公司,这是生意,公司谈生意,帮会谈恩怨。在永鑫公司的立场上,那些弟兄我们可以给足安家费,在漕青帮的立场上,这个仇我会报,但得等生意谈完再说,到时候是自己动手,还是请唐门刺客,亦或是斧头帮的杀手,都可以斟酌着来嘛!”
“老三,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他们之前掳走我四姨太的事怎么算?我张万霖的脸面该怎么办?”张万霖咬牙切齿道:“别为了这点事,为了几个臭钱,坏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话到这个份上,陆昱晟也不继续说了,霍天洪见此情形,给兄弟俩各倒了一杯茶,道:
“放眼整个魔都,只要不涉及洋人,没有我们摆不平的事,老二,只要不杀了小阿俏,随便你怎么做!”
“放心,我只杀那几个人!”
张万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起身出门。
房间里,陆昱晟端着茶杯,看着杯中茶叶浮浮沉沉:“大哥,我总觉得这事透着诡异!”
霍天洪吹了吹茶水,浅浅的喝了一口:“确实透着诡异,根据一些眼线提供的情报,那几个毛头小子似乎在调查坛中小鬼的事,且行事如此有恃无恐,后面必然有所依仗,就让老二去试试底吧!”
…………
…………
几分钟后,张万霖带着更多的人手,气势汹汹的来到凤鸣楼前。
“大阿姐,先前你和师爷说的话,我张万霖只当没听见,现在我张万霖亲自来找你要几个人,你不会不给吧?!”
张万霖开口道,话语虽客气,但其中的寒意却是刺骨。
“张大帅说笑了,我凤鸣楼又不贩卖人口,哪有人给张大帅啊,张大帅要买人的话,还是去别处吧!”小阿俏一点面子也不给。
“好!”张万霖深吸一口气:“那我不找大阿姐要人,我带弟兄们进去听个曲儿!”
小阿俏道:“不好意思,我凤鸣楼今天提前打烊啊,不接客了!”
“今天这事,你是非要管?”张万霖面容逐渐扭曲。
“我要说是呢?”小阿俏冷笑。
“哈哈哈哈……”张万霖狂笑:“那只能待会给大阿姐赔罪了,给我上!”
“杀杀杀……”
喊杀声四起,师爷身形一动,带着黑压压的帮众就朝凤鸣楼冲过去。
但就在此时,凤鸣楼的大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身穿黑色长袍,头带绅士礼帽的瞎子。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两个瞎子微微蹲起身子,身下没有凳子,却做出了跷二郎腿的姿势,腿上放着一把两米多长的大琴。
如潮水般的打手涌来,两个瞎子视若无睹,轻车熟路的弹起琴来。
“铿!”
“锵!”
琴声铮鸣间,滚动的蓝色真炁,化作一柄柄刀锋,噗嗤一声斩断那些打手手上的火器,贯进他们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