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这突如其来的震感有多强,要不是龙脉之地因炁局影响,没有积雪,非得来个超大雪崩不可。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发生地震呢?”
现场顿时乱了起来。
法坛的高台上,张守成大声呼喊:
“诸位,稳住,不要乱,千万不能离开法坛范围,不然会被雷霆波及!”
众人一听,立马有序起来,尽管身下震感不断,却也不敢乱跑,乖乖守着法坛。
“轰隆隆……轰隆隆……”
伴随着震动,地底还发出阵阵高亢的咆哮声。
“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脸不解,惊骇万分,因为这个声音就在他们脚下。
他们感觉像是脚下埋了一口巨钟,每一次撞击钟壁,便有一次震裂人心的声音扩散出去,无数次地撞击后声音叠加起来就要强行突破钟壁,又像是在寂静无边的海上,听见海水深处巨龙的长吟,令人惊怖地想要膜拜。
旗山上,张之维再次施展天地视听,然后按着地面。
上次是听天上,这次听地下。
他的意识在符箓仪轨的作用下,沉入地底,旋即便看到,地脉之中,一道巨大到一眼望不到边
的龙形金色风水炁脉,在仰天嘶吼。
张之维瞬间明白,这是龙脉脱困了,它以背脊用力顶着地面要钻出来。
地面的一切都因为龙脉的吼声而震动起来,本来就坍塌燃烧的皇陵,在这震动之下,彻底的倒塌。
龙脉翻身,地下的风水炁脉动荡,无比的紊乱,已经不可观察,张之维收回意识,仰首天空。
天空冥云低垂,竟然下起了雨,积郁在天空里的云层崩碎,雷火在其中穿行。
暴雨、雷霆、火光、咆哮,天地之间至伟的力量在龙脉之地横行。
张之维立于山巅,没有法坛的保护,各种恐怖的炁机纷至沓来,仿佛千万的针在刺扎他的全身似的。
但他却巍然不动,一层薄如蝉翼的金光铺陈在他身上,以太极圆转的方式流转着。
他抬头,静静注视着天空。
龙脉出来了,云山之中,祖天师的法相也在越来越淡。
他的面容也不再杀气腾腾,恢复了先前的出尘,没有看向地面,而是平静而淡漠地看着远方,就好像是天界的仙神,在云天之外看着人世间的变化无端。
祖师是像真武大帝那样真灵降临了,还是只是一个承载力量的法相……张之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祖天师的法相越来越淡了,在即将消失的瞬间,祖天师眼神闪烁,目光回转,自天穹之上,俯瞰全场,缓缓开口:
“你,可以改变这世界!”
说罢,大如山岳的法相无声无息,猝然崩塌。
随祖天师法相消失的,还有那接连天地的云山,也在顷刻崩解溃散。
霎时间,风势、雨势、火势、雷势,都是骤然一消,就连大地都不再震颤,天地仿佛突然停顿。
片刻后。
下方喧闹起来。
“大家都听到了祖天师刚才说的话?”
“听到了,祖天师说‘你可以改变这世界’,虽然是对我们所有人说的,但注意了,是‘你’,不是‘你们’,这个‘你’是谁?”
“难道是张守成道长?他是天师嫡系血脉,长辈对晚辈说这话,很合理吧!”
“逻辑上是没有问题,张守成道长主持了这场法坛,放出了龙脉,可不是世界被他改变了吗?”
众人议论纷纷。
高家主抱手道:“恭喜张师兄,获祖天师批语,前途无量啊!”
张守成名守成,最有逼数了,当即摇头:
“高兄切莫折煞贫道,这绝无可能,祖师说的不可能是我,更有可能是在场的某位年轻俊杰。”
高家主道:“说起年轻俊杰,这一代人里,谁能比的过你们天师府的小天师啊,只不过……他好像没在这!”
…………
…………
此刻,张之维却怔怔出神,祖师消散的时候,他隐约瞧见,眸光似乎瞟向了他,只不过他还没看清楚,就消散了。
“下方一堆人里,除了周圣,好像未来都没什么太出彩的人,我就当您老人家说的是我吧,可你怎么能只开空头支票呢,真武大帝还赐予了一手绝学呢!”
张之维正心里腹诽,突然听到万千“滋滋滋”的声音。
“这是……”
他连忙看向地面,只见就在这零下的低温下,数百万,数千万的花茎从泥土中钻了出来,青青翠翠的,抽出新绿的嫩叶,结出娇艳的花蕾,漫山遍野。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花开了,大片大片的嫣红、粉紫、月白、海蓝、鹅黄……像是画师泼墨那样洒在整片大地上。
这是生的力量,无穷无尽的生生不息的力量。
这一刻,所人都猛地仰望地面,以皇陵废墟为中心,大地崩裂了,一道金光带着火山喷发般的伟力,拔地而起。
众人的视线随着金光而动,看向天穹。
旋即便见云层里迸出一片璀璨金色,那是一片片黄金鳞片探出云朵,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紧接着,马头、鹿角、狮鬓、蛇躯、鲤鳞、虎掌、鹰爪……
一头山岳般大小的五爪金龙,盘桓在长
白山的上空。
“这就是龙脉吗?真威武啊!”
张之维看向那条巨大的风水炁脉,脑中却突兀冒出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移山之法,可移动风水炁脉压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