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年却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意味深长地说:“怎么不用阿寻的拐棍自己挪过来呢?”
阿辞一时间对这个癫公无语至极。
这厮还真是一刻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安生的样子。
阿辞直接愤愤将卷轴用嘴叼着,双手撑着,慢慢挪了过来。
她坐下,将卷轴扔在桌上:“谁稀罕你扶似的?”
李盛年一时间竟也语塞起来:“我.......”
这人怎么就这么倔?说些好听的不会了?明明以前多会说的。
阿辞仔细看着那些官员的详细信息,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他们以前都是在自己辖地之中生活任职,也是自己死后,那些城池辖地尽数被收入三王手中,这些人也就慢慢地迁入到关城。
在那儿之后,关城也变为了屠苏氏的地盘,当时自己的权势倾覆后,这些领地和权力可是被群起而瓜分了的。
李盛年这时候说道:“那个屠苏小姐如何了?”
听到了李盛年的话,阿辞边翻看着卷轴,边回答他:“不知道,那日我连人都没见到就被打昏过去了。”
李盛年这个时候问道:“你知道那些伤你的人是谁了?”
阿辞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我哪知道?我才刚进去就晕了,人都没看清。”
李盛年这时眉宇间带着思索,看着阿辞看得认真,于是问道:“你可看出什么了?”
阿辞说道:“没看出什么,只觉奇怪。”
“有何奇怪之处?”
阿辞:“这些人死于筝线蛊,可是这蛊的源头却至今还未查到。之前我让阿寻他们去那个我们之前来的小镇上,几乎一夜之间,镇上的人踪迹全无。”
李盛年了然,这件事情阿左和自己说过。
阿辞放下卷轴:“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大的阴谋,这关城说不定只是火狐族的一步棋,而我们,全部都在棋局里。”
李盛年这时候说道:“我们得掌握主动权。”
阿辞点点头。
乌瑰这时听了,也说:“之前还有屠苏岩的消息,现在可是杳无音讯,这让我们从何查验?”
阿辞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那个屠苏岩一定是知道什么,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来找她的下落,更何况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在小镇上的人烟消云散之时,就已经打草惊蛇,现在再重新查起,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夜晚过后,瑞羽悄然出现在城主府上,阿辞借着月光坐在床上,听着他说话:“查到泄露消息的人了。”
乌瑰暂时用灵力让阿辞感觉不到痛楚,跟着瑞羽一同出了城主府内。
距离关城十里的一个小村庄上。
两人披着月色来此。
他们站在树枝上,俯瞰着人烟稀少,灯火渺渺的地方。
这里才有十几户人家。
“你确定人就在这里么?”
瑞羽点点头:“错不了。”
阿辞立即翻身进入村庄里。
村中院墙很矮,院中栽种着一棵柿子树,柿子如今如同碧绿的宝石悬挂在树叶之中,在澄澈的月光下好像会发光似的。
瑞羽前去开门,阿辞跟上走进。
扫视一圈后,屋内的烛火还在亮着,传来孩童的嬉笑声,还有一个女人温柔的低喃声。
阿辞看了眼乌瑰,乌瑰会意,飘进屋内,随后飘出,然后说道:“他不在,只有他的妻儿在家。”
阿辞继而眸色渐渐寒了几分,她上前,白皙如同白骨般的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谁啊?来了。”
阿辞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扭头间挥手瑞羽的手中赫然出现许多的小礼品。
花生瓜果,腊肉香肠。
看人的标配。
门开了。
温柔眉目和善的妇人先是浅浅地看了眼阿辞,随即问道:“这么晚了,先生拜访有何要事?”
阿辞笑说道:“嫂子安好,我是张大哥的朋友,前些日子,张大哥同我一道做生意,前些日子,生意有了起色,今日特定来见张大哥,向他道谢。敢问嫂子,张大哥在吗?”
张嫂子微微笑了:“原来是麻子的朋友,快进来快进来。”
阿辞笑着走进,随后将瑞羽手中的东西一点一点放在桌子上:“听张大哥说嫂子的身体不太好,这是我夫人差我送来的,好让嫂子安养身子。”
张嫂子有些受宠若惊:“人来就行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了,替我多谢弟妹。”
此时这些东西原本的主人正在打着喷嚏。
阿左看着李盛年:“大人,是不是着凉了?”
李盛年摆摆手:“无事。”
阿辞笑着坐下,随后打量起了屋内的陈设,屋内构造简单,可以说是有些简陋,床边摇篮中的孩子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阿辞微微一笑。
张嫂子端来了热茶,看到了阿辞的目光,笑说道:“这是我的儿子,已经四岁了。”
阿辞笑着接过热茶:“孩子长得真好看,一看就随嫂子。”
张嫂子乐呵呵地。
“麻子稍后才回来,你们先喝着茶,吃点点心。”
“多谢嫂子,叨扰您了。”
瑞羽看着眼前的茶,摆了摆手:“嫂子,我就不用了。”
阿辞立即打着圆场说:“他觉浅,晚上不喝茶,喝了茶直接睡不着了。”
张嫂子:“哎呦,你看看我,这我都没想到,那你吃点点心。”
瑞羽抱拳:“多谢嫂子。”
阿辞和她谈论家长里短,或许是一见如故,阿辞编造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和夫人,来博得了嫂子的同情心。
半个时辰后,就听到门外慌乱跌撞的脚步声,以及那一声声惊慌失措的:“娘子,娘子,娘子,越儿越儿。”
张麻子撞门而进,就看到了阿辞一身劲装袍子,手中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自己的夫人此时正坐在瑞羽身前。
瑞羽腰间挂着暗箭袋。
目光阴冷地盯着自己。
这两个人是谁?
阿辞笑着扭头看到张麻子时,笑呵呵地:“哎呦,张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呢?”
可是张麻子眼尖一眼就认得那双眼睛。
加上外面自己家周围稀稀落落站着的玄衣阴司来看,也不难猜出,来找他的人是谁?
只是孩子此时就在别人的手中。
而夫人也正在受着别人的威胁。
张嫂子起身:“你怎么才回来,辞兄弟都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张麻子为了不露出破绽,让夫人担心,尽管心脏突突直跳,心慌手抖,心底骇然,但是面上还是露出僵硬至极的笑容:“是,是么?”
阿辞此时笑说道:“张大哥,越儿很聪明,才四岁就会认人了。”
张麻子现如今怎么可能听不出话外之音。
他直接想跪下了。
明明,明明自己已经逃离得很远了,明明是自己亲眼看到那些人把他抓走的。
怎么他就是没死呢?
现在再次出现......是.....是来要他全家的性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