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衣感觉她周身气息刚刚有一丝凝固，一丝杀气吓得她坐直了身体，莫非刚刚是自己的错觉？这让孟衣更加的肯定，她认识那个红衣女子，并且两人关系不好。

女子面无表情，但心中一惊，这女娃对气氛的感知竟然如此灵敏。“喂狼的那小厮不过一条贱命，还不至于降下天罚。”

“他叫小川，他有哥哥！”那是一个人的生命，绝无贵贱。孟衣对她升起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朋友，但这个盟友她并不看好。

“你在生气？一个贱婢换你一条命，你不觉得很值得吗？”女子回过头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巴掌大的小脸，正像一个畏惧的小狼崽，敢怒不敢言，只能龇着牙齿示威。假以时日，也必定会成长为恶狼。“还是说，你连一个贱婢都不如？”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血有肉，他抱着我的时候我还可以听到他害怕的心跳，他不该就这么死去……”该死的人应该是她孟衣才对。

“你又能如何？”

是啊!她能做什么？她在那个时候也只是害怕的闭上眼睛，任由鲜血四溅，她什么都没有做，她要怎么办才能挣开这死亡的脚镣。谁能来救救她，这种地狱般的炙烤，不管她怎么哭，怎么忏悔，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遍遍提醒她，她杀人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那就带着这份愧疚，在地狱里好好的活着吧！为我而活。”女子一字一字的把这话丢在她面前，是在对孟衣说，还是对自己说的，谁也分不清楚。

为她而活？孟衣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影子，她比自己高上一些，仰望着她的五官仿佛是经精心雕饰过的珍宝，睫毛掩映下眸中波光涌动。一度因为憎恨蚕食的理智被她眼眸中的坚定慢慢的拉回，只是这么在一旁看着，心中就有莫名的心安，真的可以相信这个人吗？相信这个天使羽翼般轻淡的女子吗？

“你可以相信我，你想要的我来帮你达成。而你，将为我而活。”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若你能抚平我心中的罪孽，若众生生而平等，我愿为你献出我的灵魂以及生命。”

孟衣话说出嘴，又琢磨了好久，自己是巴啦啦小魔仙看多了吧！竟然发出这种毒誓。

女子沉默许久，抬头盯着那对灰色的瞳孔，那眼中燃烧着诅咒的火焰，竟然如此耀眼。“记好你的承诺。”

灵均低着身子跟着主子离开，整个天录帝国没几个敢在皇女殿下面前说这种话。但他实在是看不出这小丫头除了敢口出狂言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了。值得主子花那么大的功夫和精力在她身上，况且还是一身份不明的女人。

孟衣看她离开的背影，那瘦弱的身体甚至经不起轻轻一握，颤颤巍巍的又有些凄凉。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侍卫，恭敬的跟在她身后。孟衣只是远远地望着，心中仿佛有了归属一般，宛如一粒种子在这个时候生根发芽。“在下孟衣，多谢小姐相助，若有一日真能帮助小姐，定在所不辞。”

女子面上一怔，回想刚刚她的嗔怒，不禁莞尔。世间真的有这么单纯的人吗？把一个奴婢的性命看的如此之重，这种女人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便是圣女。女子转过身来撞进她坦然的眼睛里，又是如此坚毅。

“嗯。”我便领了你这份心意。真正的圣女有千千万万，他今日就要来赌一把。

待到所有人离开之后孟衣才敢狠狠地掐上自己一下，心脏还在咚咚的跳个不停。听闻美人一顾倾一城，再顾倾一国，三顾倾人心，也不过如此了吧！莫名感觉这种笑很熟悉。

出了地下宫殿，女子敛去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摘了脸上描绘地精致的人皮面具。“关起来，仔细训练。”

“是，主子。”这喜怒无常的主子，刚刚那笑他灵均除了有些猝不及防外，还感觉到了阵阵恶寒，主子今日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