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人在皇帝跟前露不露脸,若跟他说自己是张贵人,他一转身跟皇帝去嚼舌根,引得皇帝“惦记”起她来,她这条命又要不保。
于是她只能撒谎:“奴婢是秋水宫的宫人。”
“伺候张贵人?”
听他这么说,陆有容不由抬起头,露出一丝疑惑。
真没想到这人还知道张贵人。
只是这一抬头,让皇帝恍惚了神色。
这当真是一张像极了太后的举世无双的脸。
之前的张贵人也算是像太后的美人了,但和面前的女子一比如有云泥之别。
看到这样的脸庞,皇帝对于方才的不快有些释然的。
就凭这张脸,皇帝都不舍得跟陆有容生气,更是不舍得大声责备。
陆有容低下头应道:“是,奴婢是伺候张贵人的。”
皇帝楞了一下。
这是皇帝头一句听到陆有容自称奴婢。
方才陆有容说话的时候皇帝并未在意,现在倒是这个奴婢突兀了一些。
陆有容心里不停盘算着。
她该走了,刚才就不该跟来的。
她微微冲那人一福,便要告辞。
结果话未出口,那人又道:“你这手也是被火所伤?”
陆有容看看右手手背,心里一声叹息。
谁说不是呢。
原本她过几日自己弄点毒草功法一运转直接就能好的事,谁知道常垚心血来潮勤快的给她处理了一遍,可遭老罪了。
陆有容点点头:“是,起火的时候伤到的。”
皇帝便微微挑眉:“只怕将来得留疤。”
这双手看上去很是漂亮,指尖如葱,皮肤白皙,留疤未免可惜。
皇帝在替这只手可惜,跟了张贵人那么个主子在秋水宫遇到这事,平白遭了殃,实在是让人心疼。
于是他便道:“我那儿有一瓶去疤的药膏,今日不曾带在身上,明日这个时候你到此处来,我差人给你送来。”
平白无故拿人东西似乎不大好,再说她已经有苏文召送来的去疤膏了,左右也都是用不到的东西而已,多一瓶少一瓶的无所谓是无所谓,可收下苏文召的是一回事,收这位陌生大叔的算哪门子事情。
陆有容赶忙拒绝:“不敢劳烦大人,我这伤并无大碍,如今已然好……”
那人并不听她的,陆有容的那个“了”字还在嘴巴里,对方已然迈步走过她身边,径直往前而去。
身后小太监一溜烟追上去,两相对比更将他衬得得朗朗不可方物。
陆有容望着那没入日头里的背影,一脸的迷茫。
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不多会,方才那个小太监就来找陆有容,说是让陆有容去旁边园子的榕树下拿去疤药。
看来这意思是那人要亲自给她,若她不方便,就会放在榕树下。
为什么要亲自给她?
陆有容犹豫着要不要去拿药。
按说男女授受不亲,宫中自认是规矩更多,这后宫的女人都很是敏感。
就算那人是个上了年纪的长辈,也总归是个男子。
她不该拿别的男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