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有容看着桌上的八菜一汤,满意地笑了。
她不能去端午宴,德妃便让人送了这些过来,也算是全了心意,让她跟大伙儿一道过个节。
这些个菜儿陆有容从前都很少吃,有些儿连名都叫不出来。但她一看便知,都是些好东西。
虽然最近德妃的反常举动令她有些不安,但美食当前她自然不会拒绝,坐下后便招呼菊朵儿过来一块儿吃。
天天腊肉萝卜的,她也着实有些吃腻了,今天便换换口味。
菊朵儿却在一旁耷拉着个脸,活像死了亲娘似的。昨儿是一时让陆有容的话唬住了,今天回过神来越想越不甘心。看自家贵人的样子,明明生龙活虎,却不愿意去人前露脸,真快把她愁出病来了。
“贵人,你还有心思吃啊?”
“为何没有?”
“你、你不是说病了嘛。”
陆有容立马又装出几分柔弱来,捡了块帕子揉了两下太阳穴:“身子虽还弱,东西总要吃一点。要不病怎么能好?”
菊朵儿真是说不过她,只能气呼呼去拿了干净的碗筷过来,侍候陆有容吃饭。
看她吃得那叫一个香,菊朵儿心头的叹息就像能练成一首曲子,恨不得唱出来才好。
看看外头的天色,这会儿宴会已然开始。
那些个娘娘们肯定装扮得一个赛一个漂亮,变着法儿地哄太后开心,好借机在皇上跟前露脸。
若是有一两个运气好的,得了圣上的青眼,明后日便会招去侍寝。
若再一举得个皇子,便可再晋几级位份。到那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一世也就不愁了。
若陆有容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定会送她三个字:想太多。
菊朵儿确实想多了,事实上她对皇帝也不了解,不知道这是位什么样的主儿。
任凭那些个嫔啊妃啊的玩什么心机,到他这里全都没用。
皇帝不喜欢嫔妃借这种场合自我卖弄。
尤其是宋倾墨也在的场合,他总是想让宋倾墨感觉到他的正经,给宋倾墨树立个好榜样。
许是这榜样树立的太过,以至于宋倾墨二十多了还未娶妻。
往年也有人大着胆儿想表现过,全吃了挂落没得着好,所以这几年那些女人除了可劲儿打扮外,轻易不敢在宴席上多言半句。
于是一场端午宴吃得四平八稳毫无生趣,到最后德妃都觉得没劲儿,频频看身边的儿子,三皇子宋凌则,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这孩子性子不像她,也不像先皇,从小就是少年老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德性,原本想着让他成家会好点,可宋凌则风流不说还不肯娶妻,越逼迫越是叛逆,以至于这几年越发厉害了。
这样的性子以后当个潇洒王爷自然是很好,可若仔细想来,日子未免有些无趣。
宴席结束后皇帝带着太后喜欢的那些素食,去了太后宫里。
太后虽说是在礼佛不能出门,可还是能去看望的。
太后便趁机拉着他坐下聊家长:“乐安这些日子可是长了不少,哀家看她眉眼分明,越发有她母后的样子了。”
皇帝笑而不语,眼里只有太后。
太后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眉眼间还是好看的打紧,岁月好像在她脸上不曾留下痕迹。
肌肤依旧光滑,身材也未曾走样半分。
“陛下从小性子淡漠跟谁都不亲近,也就对着乐安跟凌则的时候有那么点慈父的影子,所以哀家也是极为宠爱安乐,可哀家就算再宠乐安,也无法让乐安有母后陪伴在身旁,皇后一直不肯回宫都是哀家的错,陛下就不要跟皇后置气了。”